洗涤篓子是贺兰定想出来的主意,虽然提高了羊毛清洗的效率,但是不足的地方还有许多。
“羊毛洗涤有好几道。”
贺兰定细细解释着羊毛工坊的各项操作流程,只有深入了解了各个各环节的操作和目的,才能改良出与之相适应的工具。
“浸泡、清水洗涤、碱水洗涤。。。。。”
清洗过后是晾干,梳打蓬松,然后或是搓成毛线、或是擀压成毡毯。
“眼下有几个急需改良的地方。”
贺兰定扒着指头列数,“一是清洗环节。”
清洗羊毛听起来简单,可却是花费人工最多的一个环节。
“二是搓毛线和纺织。”
人工搓毛线一来度慢、效率低,而且还总是粗细、密度不均匀,这样的毛线编织出的成品就不会平整,品质、卖相上不去,价格也卖不高。
“汉人的纺织技术是很厉害的。”
贺兰定记得上辈子在博物馆见着的那些出土纺织品文物,经线、纬线循环交错,提花综片繁多,“是不是还有具有提花设备的织造机?”
那些高端设备绝对是有的,只是他们这些北地的“土包子”
无缘得见而已。
贺兰定冲祖敬之深深一拜,“还请先生助我,帮帮咱们怀朔儿郎!”
祖敬之:。。。。。。今日之前还惶恐于自己被冷落,不收重视,如今。。。。。。这到底是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
心里吐槽千万,祖敬之面上不显,惶恐地扶起拜礼的贺兰定,连道,“定勉力为之,勉力为之!”
贺兰定对祖敬之很有信心,围观的贺兰族人们则是一脸懵逼,心道,这个账房先生这么厉害的吗?
祖敬之厉不厉害,用实际成果说话。参观完羊毛工坊的第二天,祖敬之就交上了一张设计图。
“羊毛梳。”
过来报告的是祖家的一个小辈,祖敬之的侄儿祖明,言是自家叔父还在画图,令他先过来汇报研究进展。
羊毛梳不是用羊毛制成的梳子,而是用来梳羊毛的梳子。看起来像钉耙,但是齿子比钉耙多且密。
“叔父说,纺线机一时半刻弄不出来。可以先在搓毛线的前一步加上一道梳羊毛的工序,搓出来的毛线会更加细致。”
“行!”
贺兰定立马让人拿了图纸去制造这种把手短、梳面宽、齿距密的羊毛梳。
贺兰定以为祖敬之的“一时半会儿”
起码要两三个月,结果,羊毛梳投入生产才两天。祖敬之拎着产品亲自上门了。
“毛线纺锤。”
祖敬之上呈两件木制品。
一个是陀螺状的物件,不过比之陀螺更加细长,手柄有一根筷子那么长,下端则是陀螺一个样子,不过更加厚重。这便是纺锤了。
另一个木制品则是纺锤的底座。
祖敬之展示纺锤的用法,他揪了一片梳理整齐的羊毛,手指碾出一缕细头,然后将搓出的细线绕到纺锤的手柄上。
贺兰定紧紧注视着祖敬之的动作,然后。。。。。奇迹出现了!
只见,祖敬之将纺锤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丝丝缕缕的细线便被从羊毛片里抽出,一根根缠绕在了纺锤的手柄上!
那线非常的细,只有手搓毛线的十分之一的粗细!
贺兰定可以想象,用这样的细毛线纺织出的毛衣、毛毯将会是怎样的细腻平整。
贺兰定眼睛闪闪光地看向祖敬之,如同巨龙看见了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