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记得那天的后来,自己是坐着栾晓伟的梅梅回家的。
作为一个有骨气的女人,她才不要坐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肖明宇的温暖小汽车呢。
虽然自己之前总是吐槽梅梅不好,但是沈之还是在梅梅驮着两个人吭哧吭哧地上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慨梅梅真是一只勤劳勇敢朴素的好电驴。
一只沉默的朴素的小电驴。
梅梅就像大地母亲一样,默默承载着的所有人的压力,肩负着高到将近250斤的重担,努力爬坡中。
这让沈之陷入了一些莫名的感动情绪之中。
“我后悔了,栾晓伟。”
沈之在后座拍拍栾晓伟的后背说。
“什么??”
栾晓伟迎着风在前座大喊,头盔让他的声音显得闷闷地。
栾晓伟停下梅梅,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沈之。
“风太大了,听不见,你说什么?”
栾晓伟问。
“我说,我后悔了。”
沈之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栾晓伟“咯咯”
笑了起来,“我就说让你坐肖明宇气派的大汽车,你非得坐我的小梅梅,我的小梅梅还老大不情愿地载你呢,梅梅多驮着你这100多斤的肉都累坏了。”
说着,栾晓伟爱怜地摸了摸梅梅地车头。
“我哪有100多斤,我才90斤。”
沈之辩解。
“你就胡说吧,你看看你这个粗壮的大腿,至少100斤!”
“我昨天才称的,989斤。”
见栾晓伟一副懒得理沈之的样子,沈之又说:“我不是说这个后悔。我的意思是,我后悔喜欢肖明宇了。这个人修无情道的,太没劲儿。”
沈之也索性摘下头盔,畅快地呼吸着头盔外有些冰冰凉凉的冷空气,对栾晓伟说。
栾晓伟的表情发生了有些细微的变化,他顿了顿,才说:“沈之,我记得你之前喜欢画画不是?”
“嗯,偶尔画一些,在你们看来都是一些可笑的东西罢了。”
说到画画,沈之又陷入了某种自卑的情绪中,特别是在栾晓伟这种半只脚踏进艺术圈的“大艺术家”
面前,“我的画我妈妈都会笑我,说我幼儿园巅峰期之后再也没有成长过了”
栾晓伟忽然开始做起了伸展运动,他开始疯狂拉伸自己的双肩胛骨,然后前后脚蹦跶了一会儿。
在沈之诧异的眼神中,栾晓伟蹦跶回沈之身边,对沈之说:“没有人有资格批评你的作品不好。沈之,这是这个世界的规矩。”
栾晓伟在沈之身边,以沈之为圆心蹦跶了起来。
“只要你爱你的作品,没有人有资格批评他。那些看不懂的人,都是不懂艺术的,看的懂的人,不会批评你的热爱。前提是,你得先好好爱它。”
栾晓伟蹦跶了一阵子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接着说:“艺术这种东西,你很难将真的区别它们究竟是好的还是烂的。因为好的也是烂的,烂到极致也是好的。你不要觉得那些大师,牛人都有多厉害,他们和你差不多水平,最多画的画比你多一些,调颜料的手速比你快,你没必要在任何人面前露怯。那是你的天赋闪光点,是老天爷爱你的证明,你得好好珍惜你的作品,而不是在别人面前对它们表现轻蔑。你不够狂,所以你不像个搞艺术的,你得嚣张一些,欠扁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