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趁纪司北不在,程安之朝他的秘书探听到,这幅画是纪司北去年年初从一位画品收藏家那里购得。
巧的是,程安之的童年相册里也有一张她扎双马尾穿碎花裙的照片。
……”
姑娘,民宿老板说你是澜城人,那应该有机会去t大看骆老的展吧。”
有人问。
程安之点点头,说有幸看过几回。”
你是科班出身吗?画里没什么匠气。”
前面他们刚评论过骆教授的弟子,程安之自报家门无疑是让大家尴尬,便只说学过几年绘画,一笔带过自己的真实求学经历。
一位年长一点的老师走到程安之身旁,看了看她画的水彩速写,说:“底子很深,你色彩用的很特别,明度和饱和度用的都很高,但是不俗气,这个色感倒是有些像程先生。”
程?”
有人惊声,”
他大儿子现在在南城的那位?”
年长的老师”
嗯”
了声:“别的层面咱们不论,程允仁先生的国画画的是当真好,只是他位高权重,被世人看低了他的艺术成就。”
立场鲜明的某位老师说:“老家伙活着的时候玩弄权术,没落得好下场,子孙都要受牵连。”
听说他小儿子后来成了植物人,没活几年就走了……”
姑娘,你们澜城人都怎么评价他们一家?”
程安之弯着腰洗水彩笔,半晌没直起身来,她轻声道:“不太清楚。”
没过多久山里又下雨了,大家迅速收好东西下山。
山路泥泞,走一段碎石块突出的陡路时,心情压抑的程安之不慎滑倒,摔下去七八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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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气氛比上午的股东大会还要焦灼。
坐在纪司北对面,跟纪泽安有染的这位女高管面露难色,嘴巴上艳丽的唇膏色泽与尴尬的神色格格不入。
纪司北站在同事和朋友的立场上,分别跟她分析了一番她留下和离开的利弊。
她没想到纪司北不仅没拿出老板架子,没提纪家施压,还以尊重事实为前提,客观公正地评价了此事,她心境变得更加复杂。
纪司北已经查清原委,是纪泽安的糖衣炮弹在前,女高管的沦陷在后。到目前为止,女高管未因纪泽安的蛊惑而涉入公司新旧股东之间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