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认识十年了吧,你昨晚说我对你不了解,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便觉这十年竟像是白过了一样。”
他有些自嘲,“十年,我对你一无所知。”
他以为他们两个一起入青隐,又一起在青隐十年,怎么说都是朋友了,可是哪有人对自己的朋友一无所知的,他昨晚的确冲动,言语不妥,他对此道歉。
“今后我会改正,将之前落下的都补回来。”
顾厌生眼皮一跳,道:“不必。”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处理人际关系上。
丧对于夜真而言,只是一瞬间,咬下一颗糖葫芦,便恢复了往日神采,他道:“昨晚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没听到,所以,不作数!”
单方面绝交,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谢谢你哈。”
没想到道谢比道歉还要令人别扭,夜真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道谢。
“诺,请你吃糖葫芦。”
他将那一垛糖葫芦往她那边推,顾厌生嫌弃的看了一眼,转身,翩然落地,背影孤绝,那根被硬塞的糖葫芦却没有扔掉。
顾厌生尝了一口,糖皮甜丝丝的,有些腻,可配上山楂的酸,倒别有一番味道。
夜真见此,眼神一亮,扛着一垛的糖葫芦便追了上去。
豆腐店现下已经没有什么食客了,阿九收拾了桌子上的残羹饭菜,又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来人一袭青衣,一手执冰蚕,一手糖葫芦,立在门口。
阿九见到来人,笑了一下,似是早有预料,熟稔道:“来碗豆腐脑?”
顾厌生正经道:“修真之人,不食五谷。”
阿九笑着摇了摇头,没揭穿她手中的糖葫芦,而是了然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告诉你们也无妨。”
他擦了擦手,将自己收拾利落了,才道:“陪我去一趟玉林寺,我便告诉你。”
玉林寺在清河镇北面的玉林山之上,所谓依山傍水,依的山便是玉林山,傍的水便是清河水。
玉林山满山皆是松柏,林间落着一层厚厚的松柏枝叶,一条石砌的小路蜿蜒而上。
阿九走在前面,顾厌生走在后面,再后面坠着走一步看三步的夜真,至于那一垛的糖葫芦,他趁机分给了镇上的小朋友。
“我初次遇见玉娘的时候,便是在这玉林山上,那时候我受了伤,只能化作原型,玉娘上山礼佛,便将我捡了回去。”
阿九望着身旁葱郁的松柏,甚是怀念,几十年过去了,却仿佛还是昨昔。
顾厌生猜想,所谓化作原型,大约便是昨夜见到的那只四不像的猫。
“玉娘心地善良,请医师将我的伤治好之后,便又将我放还到了这玉林山。”
阿九回想起往事,嘴角微勾,“我又幻化作受伤的男子,倒在她跟前,果然她便又将我捡了回去。”
“玉娘生的好看,家室也好,又善名远扬,都说娶妻当娶陆玉娘,求娶的男子能将陆府的门槛踏破,可偏偏玉娘谁也没有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