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李闻雪刚为陷入昏迷的新郎配了药,便感知到秦栀通灵玉破碎的气息,简单交代几句后便赶来了灵晔峰,在寒潭便捞起了二人。
那时褚云祁已然苏醒,二人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秦栀甚至被冻得昏迷过去,面色苍白失血过多,却紧攥着褚云祁的手不肯松开。
李闻雪只是检查片刻便推测出是褚云祁刺伤了秦栀,他将秦栀抱回屋子里细致地上了药,又传唤两名女性杂役为她换上干净的衣物,半个时辰后才回到寒潭边。
这个向来眯眼微笑的青年此刻敛了神色,眉目淡漠,眼底隐隐含着杀意,他捡起短剑架在褚云祁的脖颈,望着后者半死不活却依旧倔强地瞪过来的眼神,冷声道。
“你要弑师”
褚云祁怡然不惧:“是又如何”
“何故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褚云祁只觉得好笑:“我从未把她当成过师尊,更何谈敬仰,又如何大逆不道”
藤蔓束着褚云祁拖向寒潭深处,李闻雪微眯了双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弑师之人,自当杀之。”
幻术
水自四面八方来,拉扯着他坠入无尽深渊,窒息失去神志的最后一瞬,脊背忽然传来一阵麻痒,他拼命挣脱千机藤的束缚。
不知为何,自脊背出现异样后,他心中杀意暴增,脑海里挤进了从前未曾见过的无数杀招,竭尽全力想要游回岸边,再将李闻雪斩杀。
可还不等他彻底挣开,千机藤已然将其重新捞回岸边。
“现在,你可知错”
李闻雪手指微动,一根千机藤缠上褚云祁的脖颈,强行抬起他的下巴与之对视。
可后者冻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李闻雪轻叹了一声,“阿栀将你看得极重,我不会杀你。”
“但我会时刻看着你,若你再对阿栀起杀心,休怪我无情。”
——
林家村,秦栀一帮人围在小泽身边,那新郎至今仍穿着大婚时的喜服,一张枯槁的脸毫无生机可言。
“他本名张泽,南诏腹地人士,三年前进京赶考得了状元,回乡探亲途中遭到山匪袭击,被林家村的林皎月所救,两人一见如故,彼此心生情谊,状元郎得了白帝的器重,谋得一官半职,于是决定迎娶林皎月去白帝城享福,没想到竟在成亲当日林皎月被山匪掳走,状元郎也一睡不起。”
李闻雪描述了事情的经过,秦栀看不出张泽是何病症,只是听到“状元郎”
三字忽然觉得有些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说过。
“他是得了什么病,怎会醒不过来……难道被人摄了魂魄”
秦栀搭上那人脉息,轻咦了一声。
与李闻雪对视一眼,后者道:“林皎月你怕是见过。”
“我见过”
秦栀惊讶道,脑海里仔细搜索这个名字,却一无所获。
“她是你灵晔峰的外门弟子。”
难怪方才探了张泽的墟鼎,感受到了一丝不属于他的内力波动,像是刻意护着什么似的,微弱却又十分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