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一把黑伞,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金边眼镜在巷口的灯光下一闪一闪,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倒像是高楼大厦里刚结束会议的精英。
他没有一丝一毫在意他们,目光穿过这群乌合之众,径直落在靠着墙的她身上。
看着时月被淋透的模样,她苍白的脸色……越止眉头紧皱,满目心疼。
时月抹去眼前的雨水,终于看清了灯光下那个身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看来,她今晚不是一个人,也不用孤军奋战。
为首的那男的气势汹汹地挑衅道:“喂!你谁啊?敢管我们的事,就你一个?”
看着他文质彬彬的样子,甚至还穿着黑色皮鞋,根本就没有准备,而且确认了只有他一个,没有别人,哥七个又有自信了。
越止冷冷说了一句:“我是她的保镖”
。
那男的不屑道:“呦,你小子想英雄救美还早着呢!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有钱人!”
说着,他便动手上前。
越止眼疾手快,收起雨伞狠狠敲在他头上,又是一脚踢在他胸前,直教他重重飞出倒地不起。
其他人见状也蜂拥而上,越止手持雨伞同他们打斗起来。
时月立即掏出手机,拍摄视频,记录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既作为证据,也好找到他们每一个,让其付出代价。
但一对七实在难缠,倒下一个另一个又接上,都是些有经验的地痞流氓,就算越止学过散打,身手还行也应付不过来。
见状,时月拍好视频,将手机放在大衣口袋里收好。
借着夜色,他们其中一人带着刀,猛地一下划伤了越止的手,越止吃痛,但不知流的是血还是雨水,也顾不得那么多。
时月绝不坐以待毙,况且越止受伤她很担心,毕竟人家是来救自己的,他们有刀,自己也有,她练习折迭刀可不是白练的。
于是,时月握住手中的刀,利落地脱下碍事的高跟鞋,刀在她手上漂亮地转了几圈,被她反手握住。
她死死盯着他们,男人缠斗之际,无人在意她这个隐患,便趁机持着手上的刀刺去,率先在那个为首的持刀人手臂上划拉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猛地回头,被时月一脚踹翻在地。那人握住小臂,倒地哀嚎,手中的刀落在一边。他的同伴意图去捡,时月赶紧把它踢走,刀不知滑到哪个水坑里不见了踪影。
时月朝着不是要害处狠狠划了他们,越止三下两下就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昏暗的小巷里,只余下惊魂未定的时月和越止。
她的握住刀的手终于松开,刀也落到地上。
看着她白皙的脚光着站在冰凉的石板上,沾满了水和泥点子,越止心如刀绞。不远处是她脱下的鞋,他走过去,拾起鞋,用大衣的袖口将上面的泥擦干净,走过来,看了她一眼。
在她震惊的目光下,越止单膝跪地,抬起她一只脚,把高跟鞋穿上,然后是另一只脚。
时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竟不听使唤地任他摆弄,跟木头似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越止把高跟鞋还给她,重新站起身来,这时时月才注意到他刚刚手背上被划伤的口子,还在流着血。
“不行,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办,赶紧去医院……赶紧去医院……”
她一边说,边颤抖着手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巾,颤颤巍巍地系在他手背上。
身体的痛固然难以忽略,但越止看着眼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又担心地给自己包扎的姑娘,刚刚那么危险,明明害怕还是奋不顾身的姑娘,好像她一直没变。
被淋了这么久,她都湿透了,包扎的手碰到自己的手时那么冰凉,再这么下去肯定要生病。
好在这时候雨小了很多,淅淅沥沥,仿佛历经一场灾难以后渐渐平息。
你欠我一个人情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难道……”
时月踮起脚尖,凑过去,“难道你跟踪我?”
越止毫不避讳,反而同样凑近,两个人离得极尽,还是时月略逊一筹,闪躲着眼神后退了一步。
“你来公司和我谈画的问题那天,我让黑客入侵了你的手机,不过我没做别的,只是装了一个定位,那样的话如果你再消……”
他顿了一下,“如果你有什么危险我也能知道,毕竟你这个人脾气不好,应该得罪不少人,你看今天那个定位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时月反应了一会儿,瞪大了眼睛,她本来挺生气,但想想今晚有惊无险确实有他不可抹灭的功劳,所以她挤出一个笑,说道:“今天不管如何都要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你都让黑客入侵我的手机了,该不会是对我图谋不轨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等着我呢?”
越止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人确认,如果除了定位还有别的,那今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时月审视地盯着他看,问道:“别人做事都力求隐蔽,你怎么光明正大地把真相摆在我面前?如果你不说,我未必知道。”
小雨淅淅沥沥,他手中的伞朝她倾斜,时月注意到他的半边身子都暴露在雨里,他却全然不在乎,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越止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答道:“我不骗你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实话。”
时月只觉心头一颤,抬眼时正好对上他真诚炙热的目光。
她坦然地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这次轮到越止愣住了,他只是没想到她变得那么直接,既然如此他反而如释重负。
“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