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激烈地闹了一场,陈朝予终于获得了从未体验过的自由。
他学习着如何爱人,可以随心所欲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即使中间多有波折,但终归还是达成了他期望的结果。
和母亲的见面,仅限于大学寒暑假回来,不得不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候。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声地拒绝与她独处,不去细想母亲看他的眼神中,包含着多少复杂的情感。
只有在陈斯绮难得回家探亲时,他才会配合演上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演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回。
可是……
“我看见了。”
季枫泽话锋一转,“上次去营地的时候,你身上的伤疤。”
是又怎样?
陈朝予无动于衷,任务已经完成,他该离开了。
与季枫泽擦肩而过时,他毫无预兆地下了重手,狠狠一拳打在陈朝予的右肩上。
陈朝予闷哼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反击。论起这种野蛮的行径,季枫泽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暴雨冲刷着落在地上的黑伞,也将两个人彻底淋了个透。
陈朝予很快占了上风,用手肘死死压住季枫泽的脖颈,心底的暴戾在隐隐流动。
破土,发芽,按捺不住。
雨水沿着季枫泽的侧脸淌下,他偏头咳出一口血沫,大口喘着粗气,眼底却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那是试探得逞的标志。
“你还在自残。”
他用笃定的语气宣布,“你是不是最近又犯病了?”
“你就是想确认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陈朝予蹙起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季枫泽几乎动弹不得。
即使处于劣势,季枫泽脸上却未见多少不甘与慌张。而那是因为,他自认拿捏住了陈朝予最根本的命脉——
“你凭什么认为,时鸢在知道真相之后,还会要一个有家族遗传史的躁郁症患者?”
“一个害死了自己亲生母亲的杀人凶手?”
“还是一个在母亲的葬礼上,一滴眼泪都没掉的怪物?”
镜中人
只不过提起“时鸢”
两个字,陈朝予的情绪就变得不受控,扼住季枫泽的时候,似乎恨不得让他窒息而死。
“你都和她说什么了?!”
但双方心知肚明,暴怒背后隐藏着害怕真相被戳破的慌张。
最后两句话,季枫泽几乎是从喉咙里强行挤出来的。
“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