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池也刚好拿起手机,顺手在搜索栏里输入搜索。
搜索引擎很快便跳出好几条相关信息:x—数学中的卡方分布、欧拉示性数;物理学中的电极化率、磁化率;广义相对论中的引力势;化学中元素的电负性…
池也看得头晕,只偷偷感慨一句:不愧是理科生。
搜索页面边边角角顺带弹出一些他们乐队相关信息,一张演出照片停在屏幕指尖。
昏暗晦涩的环境,舞台灯光却是纯粹的明亮,一反池也对摇滚的“吵闹燥热”
的不成熟的惯性认知,照片中晕染的氛围是安静。
周逾温低侧着头弹着贝斯,侧脸的线条是流畅的碳素笔勾勒出的明朗;而照片像素清晰得可以望清他的睫毛在眼底投下的一翳阴影,是月亮的背面。而乐队其余三人也沉浸地演奏着乐器。没有放大的动作,也没有灼烧的情绪,就像只是在演奏一曲普通情歌一般。
退回屏幕主页面又放下手机,池也钝钝地拧开瓶水乳进行简单护肤,脑袋突然跳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不知道他唱的《therose》到底好不好听。
睡前又习惯性戴上耳机,持续一周的单耳道音乐,但池也也算已经习惯了,伴着“让你今夜都好眠”
的温柔女声,在坠入梦的边缘忽然强撑起精神,握起手机,打开购物网站,重新下单一副蓝牙耳机。
交易成功的页面跳出,而池也闭上眼。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周日一天是属于睡眠的。
池也放纵自己睡过半天,带着满身不知足的困倦起身,机械般地进行洗漱,穿衣,护肤等习惯性流程。
正皱着眉地望着镜中自己脸颊上忽然冒出来的一颗小小的青春痘而苦恼,她便听见许衿的一声短暂的惊呼。
“怎么又都通知晚上要去听讲座哦!”
许衿毫不遮掩情绪地抱怨,刚直立起来的身子又瘫回柔软床铺中。
张筱筱早已和林越夏吃完午饭回来,听到她的惊呼忙打开手机刷起年段群中辅导员发的通知,补充道:“没要求全体人员都要去啦,也是进群报名,不过参加有3个志愿学时哦!”
一听到有3个志愿学时,池也忙拿起手机扫码进群,脸上是无可奈何,“晕,我这学期还差8个志愿学时呢!你们有没有人和我一起去参加讲座啊!”
“rry啦!我等下就要出去约会了。”
林越夏边补着妆边回应。
“我有家教!”
许衿也表示抱歉,而张筱筱则表示自己晚上得去图书馆补明天大英要上交的作业。
看来得自己一人去了,池也只偷偷头大:她这被学分和综测绑架的一生啊!
讲座在晚上七点半于学校礼堂举办。
整个下午都在宿舍里整理着广概作业,再晃过神已经六点十几分了,于是随便用宿舍里囤着的面包和牛奶胡乱应付了一顿晚餐,池也便咀嚼口中无味道的全麦面包,边低着头浏览着手机中家教招聘信息,可等整个面包都吃完也寻不到合适的家教,于是只得先抛在脑后。
心底盘算着这个月剩余的生活费,再比较了一下想报名的雅思课程费用,她收拾着空牛奶瓶,默默叹气。
将头发盘起,再戴上生活必需品—眼镜与耳机,池也皱着眉左右侧着脸打量着镜子中自己素淡的脸和那颗小小的青春痘,最后还是放下自己手上的粉饼和遮瑕,只浅浅抹了个裸色的唇釉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没有气色,再裹上条红格围巾就出发了。
按着辅导员发在群中的座位表随便在过道旁寻了个属于新传学院的座位坐下。礼堂是久日紧闭的沉闷,再加上一路走来身上起的薄汗,池也摘下围巾小口喘气。
讲座主题是“恋爱中的情绪调节”
,大学生活中重要话题,不过就目前看来好像与池也还是不沾边。于是只礼貌性地在老师介绍时鼓鼓掌后,池也便又戴上耳机,音乐软件随机播放音乐,再点开手机中外刊阅读的公众号,开始漫游自己的世界。
“你好,可以让一下吗?”
阅读与音乐都忽然被人打断,池也赶紧暂停音乐,歌词停在“farbeneaththebittersnow”
,而她抬头,撞进一双眼睛。
是—周逾温。
她慌乱地起身,让他得以从狭窄过道进去找寻他的位置,手指下意识捏紧了围巾的穗摆。
可多巧,周逾温在她隔壁位置停下,好整以暇地坐下。
心跳是卡壳的磁带,池也慢半拍地坐回位置,攀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懊恼是紧张是不知所措。
在空气不流通的礼堂中,她仿佛可以嗅到他身上近似雪松的气息。
遥远讲台上是主讲老师在滔滔不绝关于爱情,这好像是找他解释清楚耳机事情的最佳时期,可池也脑袋里只剩下一句:
怎么办,我脸颊的青春痘怎么刚好长在左边呀。
是春天
于是掩耳盗铃地又围上围巾,还莫名地拉高再拉高些,直到遮住大半张脸,池也松手。
耳机里的音乐还在暂停,主讲老师的声音是浑浊,池也浸在混沌的无声中,手机页面中挤满的英文单词牵起了手跳着舞。
又点击播放键,池也呼出口气,低下头继续阅读。
池也在温吞的屏幕光中眨了眨眼,又忽得迟钝地慢慢反应过来:好像这是一个跟他讲清楚的机会诶。
可是,她都买新耳机了;她握紧了手机,习惯性的潜进温水里。
那就…先这样吧!
周逾温手心握着的手机一震,他收回偏移的目光,一条条消息跳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