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对方没了交流的耐心,果断挂断,只留下靳戏成孤站在原地,思考话内的意思。
他被骗了?
靳戏成的手指用力到没有血色,停在他身侧的黑车突然按了两下喇叭,开车的司机从中探出脑袋,音量有些高,“二少,您还有什么事吗?”
他已经停在原地等靳戏成等很久了,心底多少生出躁意。
靳戏成咬紧牙关。时间不等人,他要去问个清楚。
靳戏成转身拉开车门,将合作伙伴的公司地址报出,直言登门拜访。
他到要看看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子敢骗他,甚至不接电话。
许是察觉到了靳戏成的怒气,司机行驶飞快,不过是短短几分钟便将靳戏成送至目的地。眼下天色擦黑,公司大门口处员工进出,靳戏成大步穿越人群,逆流到入口,随即被保安拦住。
靳戏成面色一沉,语气发冷,多年的教养已经快压制不住他的怒火,所剩无几的好脾气只是出于对唯一合作伙伴的挽留。
他说,“起开。”
保安面色不改,同身旁同事对视一眼,郑重确认靳戏成的面容后说道,“抱歉,靳先生。由于您的言行举止,您被拉入了本公司的黑名单,我们不能让情绪不稳定的危险人员进入公司。”
保安说得冠冕堂皇,直接将靳戏成点炸。他怒火从中烧,眨眼烧至脸庞,涨红一张脸,向前几步逼得保安连连后退。
“什么意思?什么叫黑名单?”
靳戏成提高音量,近乎于喊出来。
保安不动如山,“字面意思。”
靳戏成终于恼了。满是血丝的眼球微微向外突,他大喊道,“不给靳家面子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今天我非要进去,问个明白。”
他所剩无几的钱不能就这样打了水漂。
靳戏成根本不敢想,没了这笔钱他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生活,又如何面对玉清和玉父。
靳戏成看得出,玉父眼里只有钱。
alpha发了狠,抓住保安的衣领,仗着身高优势,将人推地连连后退,后背抵住进出口的刷脸机器。他还没完,他扬起拳头就要给保安一个好看。只是还不等拳头落在保安的脸上,收到消息连忙赶来的保安队扬起警棍,拿出对讲机,在混乱中,你一手我一手地将暴怒的alpha制服。
“凭什么?!”
混乱中靳戏成高声喊叫,他被压倒在地。本就日渐消瘦的脸颊被坚硬的地砖隔得生疼。他忍着痛,不顾皮肉下的颧骨被摩擦的疼,高声喊叫,“把钱还给我!”
路过的员工不明所以,但是敏锐地认出了靳戏成的身份,纷纷躲开,其中不乏有好事者掏出通讯器疯狂拍摄。
作为曾经的靳家二少,靳戏成自带的热度尚未褪去,短短几分钟,有关他的视频便传到了相关人士眼前。
只是靳戏成本人还不知道。他从小到大,除了在靳演和玉清那儿吃过亏,几乎一帆风顺。靳戏成自认是很自信的人,同靳家断绝关系,也坚定自己能够用极少的时间逆风翻盘。
可是他没想到,他全身上下的这点筹码被人骗的分文不剩,别说翻盘了,现在盘子都没了。
靳戏成的眼泪顺着眼角掉下,他不甘心地被保安丢出公司。作为alpha,他身强力壮,他不信邪地再次上前,迎来的却是一次次失败。
直到尝试五六次后,保安抽出了手里的警棍,靳戏成的嘴角多了血迹,趴在滚烫脏兮兮的地砖上,没了再往前的力气。
靳戏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口闷疼。他的眼泪在地上形成明显的深色痕迹,出门时干净无比的衣服蹭上了灰尘和血迹。
所有的路人见状都佯装事不关己地路过,心里的兴奋却暴露无疑。
靳戏成咬紧牙关,想要爬起来,膝盖一软,又倒了下去。
这时,再次等待许久的司机终于按捺不住跑上前。他“哎呦”
一声,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将靳戏成扶起来。
靳戏成没看他,只说:“谢谢。”
司机摇摇头,说不上心疼,嘴唇笨拙地嗫嚅两下,将靳戏成扶到了还算凉快的花坛边。
“坐。”
司机说。他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态度,让靳戏成好受了不少。
靳戏成说,“为什么要来帮我?”
他问得很随意,却差点让司机变了脸色。司机勉强地笑了下,摆摆手,只问,“二少,你还要去哪里不?”
靳戏成搓了搓牙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公司,说,“不要。”
他想把他的钱要回来。
司起看透了靳戏成心中的想法,摇摇头,说,“二少,投资亏了就亏了,总比被打得不像人好。毕竟只要人在,总有一天就能起来。”
况且您还有哥哥。
后面的话,司机没说,怕惹靳戏成不开心。不过他的话,靳戏成也没听进去,他只说,“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就在这守着。”
司机没话了。他一如既往地顺从点头,随即装出急迫的模样,在靳戏成询问时,脱口而出,“二少,那您能把今日租车的费用结一下吗?”
靳戏成面色复杂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拿出通讯器转账。收到钱的司机腼腆地笑一下,然后脸色顺转,仿佛刚才的关心都是假象,转眼跑远,驾驶飞行器走远。
待靳戏成反应过来时,连尾气都没看到。
靳戏成攥紧了拳头,他强忍浑身酸痛坐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值班的保安换了一批,交接时特地向他的方向指了指,随即所有人都散了。
只剩下靳戏成停在原地。
他仰头去看,高楼大厦之中是狭窄的空隙,曾经只看过最高处风景的他,眼下只觉得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