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讯来得如晴天霹雳的打入方家上下,让每一个人都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被最后通知的方家两位大家长们由瑞士得知此讯媳,已是婚礼前五天的事了。他们是被通知回来参加的,而不是回来张罗长女婚事。
可以想见方学砚夫妇会气成什么样子!事实上他们夫妻一路愣回了台湾才记起要发火。
不必订婚,直接结婚,婚礼在香港举行。
为何如此匆促?
方家所有成员自得知方笙要当新娘之后,没有一个人心平气和得下来,几乎天天处在喷火的情绪中。
可惜狂怒的气氛并无法动摇到方笙意志一丁点。
她依然好吃好睡,班照上,会照开。虽然即将长居于香港,但能接手公事的方筝才大四,无法周全的掌理公司。近来她只是移交更多的工作到妹妹手上,至于她自己,大概还要辛苦上一年,两边跑兼遥控公司业务才行。
没有一个新嫁娘会忙过她。因为忙,所以也省下了一大堆婚前的必做事务。了不起请礼服公司送来目录让她伸手指定。其他首饰、礼饼种种与结婚沾上关系的皆如法炮制,花不了五分钟一切。她没时间搞这些,因为公司之外,她还得安抚家人哩。
实在是对不起父母以及死去的爷爷奶奶,辛苦栽培了她二十四年,却没给方家太多助益就嫁人。原本父亲还希望她招赘一名丈夫,但别说锺家不会同意,她自己向来就不爱实行这种婚配方式,但她应该留在家中久一点的,至少到三十岁再说。
幸好方筝也是有担当有魄力的女子,也许待方筝成气候之后,气势会远远比过她,更适合掌方氏企业的舵。在这一点,她是放心的。
“大姊头,你的婚姻有问题。”
方筝趴卧在大姊的床上去拨弄着婚纱照的毛片,看不出幸福的感觉,只像在看俊男美女的合照。尤其新郎名叫锺迅才令她跌破眼镜。她记得大姊心仪的男人好像叫锺适不是吗?
这会儿蹦出个锺迅先生,演的是那一出呀?
“是吗?”
方笙应得不专心,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认真研究着一份投资案。等会她还得把评估报告传真到香港呢!
“你真的爱这个白面书生?”
方筝指着照片上的新郎倌问着。
“是,我喜欢他。”
因为他配合度高得令人满意。
“那么”
方筝滴溜溜的大眼不怀好意的瞟向床头柜上的皮包,大手一捞已抓了过来。并且摊开里头被放置了四年的一张照片,问:“这又算什么?”
方笙回头一看,脸色变了一下,伸手要抓回来,但方筝一手搂住她腰,没让她得逞。
照片里头是锺适与她,在舞池拥吻不小心被拍下来的照片,已经四年了放在她皮包内以及她芳心内。
“我的事你别管,我有我的计划。”
挣不开老妹孔武有力的箝制,她干脆依偎在方筝肩胛上,微微叹着气。五年哪!她会把青春熬得憔悴了。
“你只要告诉我,谁才是你心中住着的人。”
方笙静默了良久,才道:“锺适。”
自那天以后,他们没再相见,因为她已回台湾。但很清楚他逐渐被排挤在核心之外。再不久,他便会被锺重阳一脚踢开了吧?
“我就知道有问题。”
方笙双手圈搂住大姊纤细的身躯。早已猜到攸关于大姊的任何事,都不会有如表面上看来的单纯,毕竟就连她大姊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外表与内在彻底的呈现出极度反差。
“我不能再问更多了对不对?”
她又道。
方笙连回答都懒,直接点头了事。
“便宜了“华康”
集团了。希望那里不是你要待一辈子的地方。”
方筝咕哝着。
“祝福我吧。”
方笙轻淡的下结语。
计划既然起了头,那有不实行的道理?在这一点的自制上,她与锺适是相同的固执。
只不过,他为了报恩而努力;而她,因为爱而往前冲去。
她浪漫得多,不是吗?
今天是方笙与锺迅的大喜日子。在方笙坚持下,方家的亲朋好友只好全搭机来香港办喜事,所有排场全由锺家张罗,没有方家使得上力的地方。
很热闹、很豪华、很有世纪婚礼的味道。锺重阳这个大手笔说明了日后锺家大权必落方笙身上,不做第二人想。
美丽如天仙的佳人,依偎着英俊斯文的新郎,巧笑倩兮得令秋天美景都为之失色。她的美丽、她的笑容充满幸福。从今而后她只为一人笑,为一人而美丽!
他该祝福的!
然而他却无法承受过多的心痛。在上午结婚典礼时,将一名出言不逊,惹得方笙不禁落泪的纨跨子弟拎到后院去揍了一顿之后,再也强装不了欢笑。拖着沾满尘土的身躯,与负荷过重的哀怆,回到自己的公寓,任心去哀鸣。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