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线索连接上了,但又看不出全貌!有什么东西在她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无从抓握。噢她手掌成拳抵住额,挫败的低叫出声。
速水咏子速水咏子!到底与她的生命有何干连?一定有的!但尘封的记忆不肯启缝,逸散出更密集的黑幕揪紧她的心。
一张便条纸滑到桌面上,是蝶起的字。
红叶:
因孟有急事待处理,无法全心追查日本方面资料,初步就这样了,下个匹再着手整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给你。速水咏子很肖似你,事情愈来愈好玩了。
蝶起草
连蝶起也觉得事情不寻常,代表这些日子以来与梦境缠成一气的纠葛不是她的幻想。速水咏子的照片像是迷雾中的第一片拼图,确切存在了,但更多的困难也由此正式具体。
一旦拼图一片片呈现出来,拼出来的解答会是什么呢?
她自知不是逃避挑战的人,但现下却害怕着不堪。怕迷雾散尽绑,也正是繁华度尽的落寞。春花成泥,枯萎在脚边,记忆拼全了,竟是伤害的来处。
丈夫:卫极
剌目的字眼像是由眼睛直穿透心底,搅动出心碎的疼。为什么心会痛!
卫极到底是谁?凭什么让她只看到名字便疼得畏怯?像是乍见那一双眼的熟悉又排斥
猛地别开眼,不意望向受伤的右手掌。上头正灼烫的疼着,并抽搐着,像她极力自持下,依然执意颤动的心。
因为刻意被栽培,所以裴红叶极少有不按照计画度过每一天的时候。她不习惯没有目标的过日子。有时连自己也觉得一板一眼得好笑。
出社会太久,几乎忘了求学时期纯粹因为好玩而参与社团、比赛的随性与快乐。手伤正好给了她几日的悠闲假。实在说,一直持续的纷乱心情也不适合办公,她不保证在此刻她会有正确的判断。
来到“云想衣”
试了几件夏秋服饰,上了三楼做脸并按摩,让脑袋得空了三个小时。有机会浪费光阴真是奢侈的享受。寸金寸光阴呢。
阿俐将她长发绾成俐落的髻,戴上金框眼镜,又成了女强人一名。
“真典雅。你的瓜子脸还是束髻最好看。整个脸型完美的展现出来。”
“我不喜欢在外边披头散发。”
她拿出金卡让小姐拿去刷。望望外边的天色,约莫四点多了,阳光仍是烫人的灿亮。
“其实你的性情很传统。”
“别说我是凤辣子,我没那么能干。”
“才不。我是说你不轻易在外头披头散发,古代妇女也是。只让自己的男人看到自己风情的一面,多美丽的心态呀。还有,你又善厨艺,哪天煮一顿借吃一下好不好?”
“胡说八道。”
裴红叶笑斥,接过金卡并签了帐单,起身道:“我回去了。”
阿俐陪着她下楼。
“对了,前天那个一直要认你当乾妈的小男孩后来又来了一次。”
“什么时候?”
脑海中立即浮现那漂亮小男孩的面孔。叫卫朗是吧?漂亮得教人忘也忘不了。
“昨天中午。虽然现在是放暑假了,但学校开办了暑期班,所以他仍是来上课。偷偷过来的呢。他没见到你,失望得都快哭了,教我心疼得要命。”
“那孩子被教得很好。”
“对呀!一般没娘的孩子都会比较阴沉内敛,但他没有,可见他父亲很花时间去教。”
阿俐点头。
裴红叶走出玻璃门。向阿俐道别后,本想招呼计程车回公司的,但刚才那一番话使得她转了方向,越过人行道朝对面的小学走去。
不一定是非见到那小男孩不可,但揪心的悸动令她忽视不了一直浮上心臆那张盈泪面孔。
她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当初与小男孩有了约定,就不会轻易抛到一边不当一回事。伤害一名小阿子的纯真心灵是残酷的。
所以,她走过来,无非是为了体会昨日小男孩见不到她的失望。谁知道今天他有没有上课呢?但她期待看到他。
接近了家长接送区的侧门,下课铃声茫然响起。她止住步伐,看着一列列的路队在老师们的带领下送出来。一张张稚气的小面孔涌出,理应是目不暇给的望不见她心所系的那一个,但奇异的,她竟能在数百张面孔中一眼望见卫朗!
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一出校门就奔向与她反方向的一棵木棉树,一辆黑亮的轿车已停在那里许久。黑黑的玻璃除了反射出人来人往的映影外,再也看不清其它,更别说是车内的情形。
有一名男子打开车门跨步出来,一手还抓着几张纸,另一手已在半蹲的同时搂住奔入他怀中的小男孩,然后高高的抱了起来。
人潮喧嚣,隔成遥遥的两方,约莫十公尺的距离,看不清那名身着深灰色西服的高大男子长相。
一股突来的好奇,让她驱动足下,不由自主的在横过的人潮中穿梭泅游至彼岸。
他是谁?小卫朗的父亲吗?他背着她,令她有种狠狠扳过他身子正视他面孔的渴望。为什么?
卫朗在男子耳边说着话,眉飞色舞的煞是动人,吸引了路过人们的眼光。有几位女性家长干脆靠近攀谈了起来。由那些女士们晕红的脸色猜来,想必那名男子长相不俗,否则围在男子身边的人不会愈来愈多,连负责排路队的老师们也凑了过去。
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便感到好笑。在距他们约莫三公尺处停住,犹豫着自己该进还是该退。不愿成为一票仰慕成员中的一位,但她想给昨日失望的孩子一抹微笑,让卫朗知道她仍是记挂他,没忘了他的
那头,卫朗正以清嫩的嗓音招呼着老师与同学的家长,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