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分辨到底哪一个才是温溪的毛巾,思考片刻后,宴决决定用自己的。
他将随身携带的手帕,浸湿温水,然后弯腰小心的拨开了挡在纹身处的薄毯,细细的擦拭那小片皮肤。
随着化妆品的除去,宴决发现那是贴上去的纹身贴,覆盖在少年柔软平滑的锁骨处,质量很好,即便是被手帕擦拭也没掉色,但纹身周围的白皙肌肤却泛着微微的粉色,黑白粉揉成一张昳丽的画作。
一直安静酣眠的温溪忽然嘤咛一声,很轻的一声哼唧,宴决擦拭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温溪的脸。
兔耳朵软软的搭在枕边,少年尚未消肿的红唇此刻翕张着,在宴决的视线中,温溪整个人慢慢冒出一种瑰丽的粉色。他依旧闭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落着,但表情却不平静,微微蹙起眉头,有点难受的模样。
宴决单手撑在床边,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侧边台灯只能照到男人的半张脸,落在阴影里的眼眸晦暗不明。
黑魅的蝴蝶,栖落少年锁骨处,随着哼唧的呼吸声略显急促的起伏,鲜活生动,看起来要化成真的蝴蝶挥舞着翅膀离开。
宴决垂了垂眼皮,忽然伸手将摁在了那小块皮肤上,恶劣的摁了下不省心的蝴蝶。
男人指腹要比手帕温度高很多,炙热的,带着薄茧,灼热的轻微刺痛感透过敏感的皮肤传递给了沉浸梦乡的少年。
来自于外界的突然刺激吓到了温溪,他猛地抖了下,像是被人欺负哭似的,眼尾溢出一抹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的缀着,他蹙着眉头,小声呢喃着什么。
虽然声音很轻,但在静谧的房间依旧听的真切。
“宴决…混蛋……”
宴决喉头滚动,眼神变暗。
他单手撑着床边,俯下身去,随着身体距离的缩短,宴决闻到了丝丝缕缕的甜橙味。
在即将吻到额头时,温溪哼了一声。
红肿未消的唇瓣再一次被酣眠的少年自己咬的殷红,他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小声啜泣着:“讨厌你……”
宴决顿了下,伸出手,摘下了少年头顶的机械兔耳。
关掉台灯,走到床尾,宴决站在镜子对面,借着门外客厅的光亮,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纵长深邃的眼眸黑漆深邃,眉弓低压,半掀眼皮,眼底暗的没有一点光,浓郁粘稠,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欲念。
床上温溪抱着小猪玩偶睡的香甜,温香软玉的具象化,锁骨上窝处的蝴蝶起起伏伏,被吮吸的殷红饱满的唇瓣微微张着,呼吸着,无知无觉的向外散发着腥甜的气息。
宴决将空调调成睡眠模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大门关闭,楼梯间刺眼明亮的声控灯亮起,宴决垂了垂眼皮,静静的站在原地。
直到世界恢复安静,黑暗再次侵袭。
他抬手,将指尖贴在自己唇上。
房间里温溪酣睡安眠,而宴决站在晦暗中,保持着轻吻手指的动作,偷偷吻到了蝴蝶。
小猪饲料
“斯——”
温溪一睁眼就感觉一阵头疼欲裂,仿佛有块吸水海绵在脑袋里不断膨大,撑的太阳穴和后脑一阵阵的胀痛。
宿醉的头疼让温溪忍不住蹙起眉头,伸手摸到手机,打开发现时间已经早上十一点了。
想了下没要紧的事情,温溪躺在床上,抱着玩偶出神放空自己十多分钟才好受些。
揉着脑袋坐起身,身上盖着的被子从胸口滑落,没被水手服盖住的腰肢露出来,猛地接触空调冷风,温溪被冷不丁的吹的一哆嗦。
下意识拽一拽衣服下摆,温溪忽然发现了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手掌摸到的却不是衣服布料,而是暴露在外的腰肢。
温溪低头,入眼是一个粉白色方领处,还有挂着个蝴蝶结,再往下是短款水手服盖不住的腰,薄毯歪歪扭扭的堆在大腿处,从缝隙里依稀能看到深粉色布料边缘。
“?”
温溪伸手把薄毯掀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最长盖住大腿中间位置的百褶裙,此刻也上涌着,露出了自己的赤裸的两条腿。
温溪愣然的看着自己身上衣服,一些因为宿醉暂时遗忘的记忆开始慢慢上线。
他昨天好像做了很大胆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给有故意嫌疑的穿着兔耳水手服给可能已经回家的宴决打视频电话,然后被男人找上门,被老男人摁着亲。
然后他干了什么?
温溪缓慢的转了转眼球,他好像是不服气自己被老男人欺负,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涌上了一股咬人的冲动,先咬后舔的折磨了客人的喉咙,在那颗小痣上恶狠狠的留下了自己的牙印。这还不算完,还故意在宴决耳边吹起说话。
啊啊啊!
温溪很悲催的认识到一件事情——他喝酒不仅上脸,还上头。酒劲儿先在他脸上表面化,满脸红机会让他放松警惕,觉得自己不会上头,但事实上,酒精已经很狡诈的控制住了他理智的脑袋瓜,慢慢上头,在温溪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下线他的理智,让他一冲动,像个小狗似的咬人。
这些羞耻记忆此刻化成一把大锤,虎虎生威的捶向温溪,他短促的“啊”
了声,缓慢倒下,涨红着脸,卷着被子把自己团成麻花。
空调冷风呼呼吹,温溪热的哐哐出汗。
可恶,再也不要喝酒啦t-t
幸亏是昨天晚上亲着亲着,酒劲儿卷着困意唰一下涌上来,温溪上一秒还在故意往宴决耳边吹气想让他痒痒,下一秒眼前一花就昏了过去。
毛毛虫温溪自我反思了五分钟才终于“化茧成蝶”
从薄毯小茧里破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