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机关算尽,蕴含着无数风暴,脑海里的记忆交织,仿佛他又看到昔日那个孩子在冲他叫着:“皇叔!”
沈彦卿面带笑意,也算是好话说尽:“沈家的江山断不能易主,皇叔要是能一直如从前那般就好了。”
他的话就连傻子都听得明白,沈晏忱揪住床单的手骤然一松,嘴角扬起道诡异的幅度,笑里有的尽是苦楚。
“皇上意在臣行辅佐之职,臣要连这点都做不到,怎愧对先帝,愧对沈家列祖列宗。”
沈晏忱沉声道:“帝后两心相许,鹣鲽情深,皇上莫不成忘了,是皇上亲手写下立后诏书,怎么又变成臣为勾结前朝后宫势力,不择手段?”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若臣不能为天下,皇上所用,将来怎有人愿为天下百姓,朝廷效力!”
沈晏忱说得情真意切,神情躲闪眼中唯有失望。
“皇叔果真别无二心?”
沈晏忱抬头看向他,就听他接着道:“朕姑且想信皇叔忠诚之心,可皇后小产身体欠佳,皇叔为何要利用旁人引她出宫!”
“臣没有做过的事——”
沈晏忱直接扭过头去避而不答。
男子紧抓衣袖,玉色扳指随手抬起落下,发出扣人心弦的动静。
“皇叔心里清楚,朕除了滔天的权势,身边只有离冤陪伴。”
谈起离冤,沈彦卿语气习惯性放软:“朕知道她在生朕的气,朕也知晓她的身份异于常人,魔教情形皇叔比较清楚,朕要不寻离冤,她能一辈子不想起朕。”
对于离冤沈晏忱心之有愧,可他也是别无选择。沈晏忱心里也是没把门,要想让他们说明白,自己也只能请未清狂帮忙。
“皇后娘娘性子执拗,想来也会记起皇上的好。”
“皇叔是肯帮朕劝回离冤!”
沈彦卿的心里有了希冀,话里也轻快了不少:“皇叔要保重身体,朕让太医尽心为皇叔医治伤口。”
几个时辰过去,历烊才见屋里头的人出来,有禁卫军在,他不敢明着靠太近。
“随行都这么多人跟着,这皇帝老儿的排面可真大。”
未清狂听见历烊的满腹牢骚,也觉得他聒噪。
真相
左等右等眼瞅时间过了月余,景亲王府连同沈晏忱音讯全无,沈彦卿是彻底站不住脚。
免了人通报,沈彦卿步伐火急火燎,路过旁院时脚步顿住,整个人站在原地,视线直勾勾盯着那出。
属下来人说景亲王今日去大理寺,不在府中,他都没作何反应。
那双浅眸同他昔日枕边人如出一辙,男子眉柔而不浅,瞳孔清亮眼尾上扬,面上线条清晰,柔美之处又有男子的坚毅。
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沈彦卿见了一时也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