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旎和苗苗去科长办公室把东西交了,然后一起往回走。
路上苗苗尿急想去厕所,徐旎想着她怀孕了,怕她有什么事儿,就陪着她一起去。
厕所太臭了。
是那种挖了一道长沟,然后中间搞了几个隔断的厕所,相当于所有人的屎尿都在一个坑里,虽然每天有人打扫,但也不会时时打扫,一天只会冲洗一次,所以那个味儿,可想而知。
徐旎每次进来上厕所,都不习惯,要用一根丝巾把鼻子嘴巴都绑好,才进去。
苗苗也差不多,进去的时候都是用草纸捂住口鼻。
今天徐旎本来不想上,但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尿一个吧,便跟苗苗一块儿进去。
上完厕所出来,两人去水房洗手,结果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诶,周姐,你们宣传科那个小徐是不是怀孕了?我早上看到她在食堂吃饭,吃着吃着就捂着嘴巴干呕,一看就是女人害喜时候的反应。好像没听说她结过婚啊?”
“呵呵,她是没结婚。”
“啊?那她还……”
“你忘了,先前团里传的,她坐向兵的车去淮山,被向兵给那什么了。”
“你是说……她、她怀的是向兵的孩子?”
“你觉得呢?正经姑娘谁未婚先孕呐,八成就是被向兵给搞大肚子了呗。”
“可按理说,向兵要真把她那什么了,她回单位了,就算不报公安,那也该找向兵负责呀,但没见她跟向兵有交集。”
“这还不明显吗,她一乡下丫头,被向兵那啥了,然后又知道向兵家世显赫,就不打算报公安了呗,想进向家的门。现在正好怀孕,你且看着吧,过段时间就该找向兵扯皮逼婚了。”
“真假?向司令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看之前那几个被向兵搞大肚子的姑娘,哪个不是拿了钱消停地回老家了,真要能进向家的门,估计她们也不会选择拿钱了,毕竟当向家儿媳妇还是比拿那点赔偿金好处多。”
“……”
说话的人在水房最里头,没看见门口有人。
徐旎和苗苗站在门口,听完了全程。
苗苗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徐旎。
徐旎瞪圆眼睛望着她:“你不会真信了吧?”
苗苗摸了摸鼻子:“那个,其实前段时间单位都在传,说你被向兵那什么了,我们当时还想问你来着,但是又觉得这种事不太好问,其实那个向兵人品挺差的,你可别……”
“打住”
,徐旎无奈的扶额,“我跟向兵什么事都没有,我没澄清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很快你就知道了。”
苗苗点点头。
徐旎往水房里面看了眼,里头两人还在嘀嘀咕咕。
她索性悄无声息地走进去,一直走到最里面才突然出声道:“周科长!”
周芳正骂徐旎骂得起劲,骤然听到声音,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然后转头便对上徐旎似笑非笑的脸。
她瞬间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几分。
旁边那位一起八卦的同志面色尴尬地嗫嚅着嘴唇,“徐、徐同志。”
徐旎淡淡扫了眼对方,接着视线落到周芳身上:“周科长不愧是搞宣传的,编排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要是把你这本事用在工作上,也不至于回回领导都让我替你写材料。”
打蛇打七寸,周芳的工作水平就是她的七寸。
最近她没少因为工作被领导嫌弃。
尤其是徐旎来了之后,王科长更是看不上周芳写的那些东西。
周芳急赤白脸地瞪着徐旎:“别以为你写了几篇材料就了不起了,我好歹也是领导,你算哪根葱!”
徐旎嘲讽地瞥了她一眼:“对,你是领导,但就没见过哪个领导像你一样天天在后面翻别人小话,格局只有这么点——”
徐旎朝周芳比了个小拇指尖尖。
“你!”
周芳气得跳脚。
徐旎懒得跟她打嘴巴仗,看向旁边那位说她怀孕的同志,淡淡道:“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早上在食堂不是害喜,是吃包子太油腻吃恶心了。”
“还有,我没被向兵糟蹋,不信你就跟我一起去医院检查,看我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至于向家的门,你觉得好,想嫁进去,就去找向兵或者朝他爸使劲,放心,我不稀罕,更不会跟你抢。”
徐旎一口气说完,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