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在王城时,他可以知道,自己离沈随安很近。
而此时,应该会是最近的一次。
……他不想走,不想走。他一点也不想离开沈随安,一点也——不想让她,把这幅样子,留给其他男子。只要想到沈随安会娶别人,会用温柔的目光看旁人,他就嫉妒得想提起武器,去练个千八百次棍法刀法。
毕竟他又做不到去伤害逸欢姐姐心悦的人。
为什么家中人都想把他嫁给旁人?为什么他不成婚就没办法在这里立足?为什么他没有能力挣脱一切,笨到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摆脱掉所谓的必经之路?
真没用,陆湫。
真没用。
陆湫垂下脑袋,低声开口:“明天的骑射会,逸欢姐姐想赢吗?”
“嗯?”
沈随安声音疑惑,“只要参加了,就没有愿意输的吧……怎么?”
“只要逸欢姐姐想,”
陆湫缓缓抬眸,咬了咬口腔内壁,把自己疼得清醒之后,他才开口,“我就会去做到,我可以帮你。”
他说得很慢。
“用尽一切。”
“假如、我真的做成了,”
陆湫吸了一口气,像是那次当街求亲一样,不管不顾地,抛弃智,但仍然忐忑,“逸欢姐姐……可以奖励我,一个吻吗?”
“不需要嘴唇……”
他狼狈地,卑微地,乞求,“脸颊也好,其他地方也好,让我碰一下逸欢姐姐的手也好……”
“一下就好……”
“好。”
她说。
陆湫恍然醒来。
夜晚的记忆模糊而渺远,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如梦幻,如泡影,显得极为不可思议。陆湫很少喝酒,他曾经在军中尝过沈明琦奖励给下属的酒水,结果应该是不胜酒力,咂吧几口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记得什么滋味,之后就不喝了。可是,陆湫觉得,沈随安对于他来说,像酒。
一看到沈随安,他就会和那些喝醉了的将士一样,做些冲动的事,说些不合时宜的话,脸上通红,心跳没了规律,记忆断断续续。
他有些不敢相信。
逸欢姐姐,答应了。是真的还是假的?答应的是他那句话吗?如果他做到了,就可以……可以被允许一个亲吻吗?
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