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点了吗?”
簕崈问。
他一直都是目的导向的人,做出行动就希望有用。
簕不安蜷地更一起,整张脸埋在手肘间,抽搭着说:“不是这么抱!”
他想要阿花那种,把他整个搂着,虽然阿花总是不耐烦,但世界上也有那种耐心不好的妈妈。
静了片刻,簕崈起身,把已经被哭湿的手帕翻了个面,塞回簕不安手里,然后轻轻躺在了簕不安身后,他把握着尺度,保证簕不安能感觉到身后有人,但是不紧密,他轻轻圈住簕不安,再一次轻拍簕不安肩膀。
“我妈以前这么哄过我。”
他说:“不过次数也很少。”
簕不安埋头痛哭,根本没心思细听簕崈说了什么,好半天,感觉眼睛里那条河流干了,才觉得难堪,用簕崈的手帕擦干净眼泪,然后扯着被子一蒙脑袋,扯着破锣嗓子说:“你别跟别人说!”
簕崈说:“不会。”
簕不安冷静了一会儿,觉得透不过气,就把被子掀开了,他回头,看到近在咫尺,簕崈冷静的面孔,抽了抽鼻子,问:“我丢不丢人?”
簕崈以为他问的是突然嚎啕大哭的事,回答说:“没有。”
簕不安说:“我说我妈,还有我。”
簕崈不讲话了。
这不就是默认了?
簕不安猛推了簕崈一把,坐起来,用很重的鼻音说:“我有时候特别讨厌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特别不招人喜欢?”
簕崈慢慢坐起来,嗯了一声。
“特别不招人喜欢”
这种话对他来说没有意义,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人都不喜欢他,或敬或畏或者心怀鬼胎,但是那些人永远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选择立场,簕不安却总喜欢做情绪化的决定。
听簕崈就这么不痛不痒答应了,簕不安既恼火又觉得自我厌烦。他抱着膝盖看向空无一人的一边,因为灯光的缘故,墙上映着他们的影子,两个影子看似交叠了一大半,但其实他们谁都没碰到谁。
簕不安说:“你根本不会安慰人,你连抱一下都不会,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发自真心的拥抱是什么感觉的!”
簕崈:“……”
语气上看,簕不安情绪恢复得很好。
簕不安继续说:“你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友谊,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滋味!”
簕崈:“…………”
簕不安扭头回来,很习以为常地自己讲完一段对话:“但是你根本不在乎吧?抱一下,亲一下,喜欢的人还是讨厌的人,对你来说没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