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蛋机上说营业时间到次日1:30,明明还有一小时半才下班。
“附赠品,送谁的就不知道了。”
章纪昭把扭蛋递给解平,眼睛瞥向身后那台机器,又不自觉回到解平脸上,“你来它就罢工,它是不是怕你?”
解平的社交礼仪让他准确接到青年过于黏腻直白的眼神,他也不阻挠,任由人看,温然拆开扭蛋,反手对青年展示纸条上的文字:“不是怕我。”
是示威。
字条上是直白又含混的挑衅:
【我送我的礼物,悉数奉还。】
这个风格的字条章纪昭见过,在蚺村,他记得。【时隔150年,又见面了。准备好迎接我们的礼物了吗?】
前后一对照,章纪昭醍醐灌顶。礼物指的是浮水联邦面临的灾难。
纸条还提到“悉数奉还”
,所以对方是在实施报复行径,浮水联邦也曾为它们带去过灭顶之灾。
那这两个“我”
又是什么意思?
150年前的会面又发生过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但看解平和珍妮的表现,他们不仅知情,还准备有计划地告诉他,所以总说:“还不到时候。”
既然不让他关心问题,那他关心关心对策也无妨。
“我们有办法应对吧?”
说这话的章纪昭,其实更关心解平的脸。
气质使然,他看解平,有时好像恨不得把人的脸皮刮下来吻,也许因为求而不得,这张脸大多时候只能看,不能随时随地随便亲。
解平将纸条揣进西装口袋也回望他,英俊的脸好像有那么一刻浮现出了清晨夜场般的疲态,但犹如雨打浮萍,纤细的脆弱和神经质的忧郁很快被他成熟的男性甘美所淹没,再看,他仍高拔成熟无懈可击。
“芯片解析结果出来后应对方案就会基本确定。”
也许是他看得太过,解平移开目光,口吻中近乎有种尘埃落定的命定感,呼出的白气弥散着:“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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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想到一个地狱的螳螂小剧场……
刚结婚没到一天,章纪昭:(嚼嚼嚼)
至暗时刻
隆冬来临,至暗时刻。
工业农田区和十日谈区最终都没压住舆论,所有联邦公民都得知了第十一大区空城、十几座中学的学生无人生还的惨痛消息。各大区的核心水电站崩溃导致泄洪,周遭居民严重受灾,军方仍坚持在边境与帝国开战,无暇援灾,政客只得号召全民自救。
恐慌像瘟疫蔓延。
浮水联邦被迫进入战时紧急状态。
联邦军方首席德文出席战时发布会,十二大区的悬浮标志物临时更替为这场发布会的投影。
镁光灯和摄像机下德文长官满肩勋章,眼袋下垂充血。
他将下颏凑近立式麦克风,望着下面的人群,沉重道:“时至今日,我必须承认,我们的敌人是无形的。”
“在这场战役中,我们已经失去了教堂、一家可亲的集团和它勤劳的员工们,但我们失去的还不止步于此。我们失去了最强有力的后背,敌人切断了我们的工业和农业基础,我们失去了忠实的朋友,曾经在第十一大区挥洒汗水的工人和农民,他们的身影我永远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