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嗬——”
不停摆动的腰肢被抽插的如同一条细蛇,我的眼前被蒸汽的白雾弥漫,狭窄紧闭的空间里,淫荡的男人们互相抚慰着彼此的寂寞。
钢筋铁骨披露在外,锈迹斑斑的输水管道把一个又一个用塑料白布遮掩的空间从上方窥览无余。成“n"分布的12个洗澡间里,每一个平均占地不到1平方米的雾团里,总是在这样寂寞的夜晚传来工人们此起彼伏的吆喝调笑,各种下三滥、各种黄腔,各种鸡巴大小骚逼紧松的话题永远挑逗着每一个筋疲力竭的男人的最深处最原始的灵魂。
我被人压在沾满各种色情广告、角落处还有不明黄色斑迹的老式瓷砖墙面,热气从嘴里溢出,还伴随着不停的间断又克制的呻吟,“嗬呃,别,不要——”
明明嘴里的各种羞耻抵御,却都在身后那具热气腾腾的强劲身躯下化为淫荡无耻的摆动。
“真不要?”
男人咬着我的耳尖,顺着从上方铁莲蓬落下的水一直往下啃,“真不要?”
他又问,边问边插得更用力,更无情。
我的手指泛软,撑不住墙面,我的一条大腿被抬了起来,像女人一样被身后的人握在一把掌心,随着他不停的抽插,我的大腿也软,从筋到骨,浑身的支撑点都在一只脚尖,垫着的脚尖绷得像随时会断的弦,男人的粗大性器就是拨弦的弓。
“安安,”
他叫我安安,一声一声,温柔的不像身下粗鲁莽撞的动作,“安安,”
像是性器的抽插并不能使他餍足,他用指间挑着我的下巴,逼迫着这样一个羞耻动作的承受者回头,我在雾气里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手指凌然在眼前,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亲吻席卷而来,咬舌尖、舔牙龈,吻嘴角,小小的一个地方被他尝了个遍。
我只能一边“呜呜”
一边不知耻的回应,身体比大脑更加真实,爽感促使我变为这咫尺间的荡妇,我想,这是个混乱的梦境,是不真实,是幻想乡,是可以原谅的。
一场冲澡洗了很久,我的大脑在缺氧里几欲昏厥,被抱着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周围嘈杂的哄笑调戏,很多脏兮兮的话往耳朵里面钻,“这他妈真是男的也能玩成婊子!”
“还得是人家泾哥器大活好,把咱们小厂长伺候的哟,脚软得要人抱着出来!”
“男的捅屁眼呢,哈哈哈,带出来的不都是”
“说是睡一个被窝呢,夜里没玩够,洗个澡都要草上!”
我在温热的臂弯里蹙眉,像是逃避一般把头往里面埋,抱我的人没什么情绪波动一般,像是听这样的话听的麻木了,脚步稳扎稳打,我在这样的安稳里沉沉睡了过去。我想,这人还不错。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剥皮脱骨的泥洼墙面,我的鼻翼几乎快要贴上去,墙上糊着一个穿红裙的港风美女,九十年代最盛行的波浪发,波点裙,事业线开得很低,我快要一嘴贴上去了。
忽然,身后温柔缠来,一双宽大的手腕把我往后拖抱,我的头毛茸茸的抵在那人的下颌,他像是有点痒,转动着摩擦脸颊,习惯性的膜上我的背脊,呼出来灼热的匪气,他又叫我“安安”
,我的头晕眩的不行,“安安,起床,该上工了。”
我被托在宽大的胯骨之上,甚至能感受到靠近臀缝的坚挺,身后男人明显的晨勃让我以为又要再次经历昨天在浴室里的狂热性事,可男人定力极强,稳扎稳打抱着我,从内裤一点点给我穿衣,我们两人现在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厂工宿舍里面,不到八平米的灰瓦房子放着两架上下铺铁床,同样的钢筋铁骨锈迹斑斑,让我回忆起了昨天夜里的淫荡性爱。
公共浴室,我跟这个男人就隔着一道随时可以被挑开的塑料布放肆抽插,精液混合着肥皂水,把我们两人都染上了污浊的味道。
“安安,”
男人把一条小裤衩拿起,俗气的红色,挽着我的脚尖一直往上带,我这才看清,男人的肤色很深,是那种日头下干苦活磨出来的麦色,强筋壮骨下的一双手却显得修长不凡,小腿,腿弯,大腿,屁股,顺着滑动的手指酥酥麻麻,我忍不住往后缩头,正好被席卷而上的雄厚气息给包裹,“安安,”
他执着的叫着这个名字,一边咬着我的耳尖一边吻我。
“嗯”
我没出息的没忍住,情欲像是孽海里无端泛起的连波,打的我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我竟然想往身后的那根坚挺探去,可头脑瞬间的空白惊吓到了我,“安安”
?谁是安安?我是安安?我是吗?如果不是,那我是谁?
鸡皮疙瘩从男人抚摸过的脚尖窜出,我忽然挣扎着想往后看!我还没见过!没见过这个男人的模样!
“安安,”
男人的嗓音暗哑,如同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般,又像是潜伏在丛林之中的百兽王,他禁锢着我的身躯,让我只能背靠着他,一点一点,他带动着胯骨的转动让我看清楚这个不到八平米的灰瓦屋子,破旧却干净的泥洼地面,脱落墙皮上有着遮掩的从港式明星到电影彩纸的各色日历海报,靠近门口立着一个土黄色的四方桌,桌角磨损出了内里的黄木,但却被人细心地用胶布裹好了,其上放置着生活用的一些锅碗瓢盆,还有一盒开过的蛋卷点点滴滴,是有人尽力生活的证明。
眩晕,熟悉到恶心的眩晕,我把手抓住男人的大腿,像是浮水的人死命攥紧支撑的木头,“啊,啊,”
我想发出一些声音,说出一些话,可无论如何,吐出来的都是痴痴的拟声词。
男人的表情在身后显得很平静,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一点都不带情绪,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虑着什么忽然,眼前又再次出现一只修长凌然的手,这次手心朝上摆在我的面前,一颗圆圆的、小小的白色药丸。
没有任何挣扎,药丸递到我的嘴边的时候,男人哄着我,“吃下去,安安,吃下去,就能回头了。”
我叫于安,今年23岁了,无业游民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特长,也不善于与人交往,在23岁生日那天,我的养父死了,我从名义上继承了他留下的一间钢铁工厂。
刚到钢铁工厂的那天是个大晴天,日头大的吓人,感觉能把人皮骨都融化了,我背着一个旧旧的蛇皮口袋,带着锅碗瓢盆所有身家跨进了名叫995的钢铁工厂。
正午的日头熏着饭肉香,一大桶一大桶铝制桶里面装着油腻腻的饭菜,是工人们伙食时间,我站在一片槐树阴下,擦着头顶不断冒出来的汗渍,饥肠辘辘的工人们从各个方向携尘带土而来,有的个子高的吓人,我连人脸都望不到,一伙接一伙,恶狼猛扑向那三大桶饭菜。
我也饿,看着那三大桶,有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垒的山一样高,有红艳艳滴油冒肥的红烧肉,还有翠玉一样的油麦菜,吞咽着口水,我想着从蛇皮口袋里掏出碗也去打上一套。
可看着那乌泱泱的一群大汉,我又默默缩回了手,把掏出来的碗塞了回去,然后埋着头看着脚下的黄土地发愣,我想等那群人走光了再去捞一点油水拌饭吃。我带了老家婶子装的辣椒酱,很下饭。
轰然一声,不远处的人群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我以为这群野兽因为食物打了起来,定眼一看,是个高个子,很高很高的一个人,把一大片聚集在红烧肉那里不肯散去的霸头们撞开了,真——直接撞开了,一大片人盖着人,场面滑稽又好玩。
奇怪的是,那群被撞开的人居然没什么人有特别大的反应,左右不过是骂骂咧咧几句散开了我又看一眼那个高个子,太高了,日头对着眼睛,索性我又缩了回头,接着看黄土地。
渐渐地,那些工人四散开成群地找地吃饭了,我见着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还在三大桶那里,立马又掏出我的碗,一只印着粉色猪的碗,此时我蹲在树荫下,眼巴巴,就等着最后一两个人离开三大桶。
忽然,从天而降一两块东西打在碗里,我一个趔趄差点没握稳,定睛一看——冒油带肥的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