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纸张,上面四个字,“拖过今晚。”
赵元修懒散坐在轿撵上,修长的手指举杯饮酒,看到长云过来,随意问道:“鱼饵放好了?”
长云娇媚朝他一笑,“这次长云若是赢了,公子准备送长云什么?”
“赢了,赵夫人的头衔如何?”
长云闻言咯咯笑,也不应话,低头吻在他尾指凸起的骨节上,虔诚而信仰,赵元修爱死她这副全身心的模样,眼底溢出疯狂,毫不犹豫抱起她就往回走。
长云揽着赵元修的脖子,“公子不去放火了?”
男人好心情的哼了声,“给你放点水,省得你哭。”
长云甜甜应着。
坊间都传钱县令爱民如子,她便和赵元修打了个赌,悄悄将公子要剿杀流民的消息告诉他,看他痛哭流涕来求公子。然后再在他面前一一将百姓都杀了。”
赵元修似笑非笑瞧她,“钱德顺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就是整个镇子都死绝了,他都不敢来本公子面前求情。”
“在庆阳,本公子说一就是一。”
赵元修和长云在府门口又折返回来的事情,苏念安立刻就知道了。
她坐在阴影中,窗口阳光洒落一地,激起的细小灰尘在空中起起伏伏,就像所有百姓的命,在权势下渺小而无力。
她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班头,“你同你父母都是在这儿长大的吗?”
班头沉默的点头。
“守在这儿,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假装我一直在里面威胁县令行吗?我去做点事。”
苏念安的声音很轻,“你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你去吧。”
门再次被关上。
苏念安策马朝狩猎场去。
是命运的垂怜,无波无澜的天突然起风,风过而大火起,带着愤怒的报复一发不可收拾。
行宫被烧,赵元修得到消息已经是夜幕降临。
苏念安刚给钱县令灌下一口水,门被敲响。
长云独自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火是你放的?”
“不用这么防备我,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当然还有一点点小麻烦。”
听到这儿苏念安才抬头看她,长云将一封信放到桌子上。泛黄的纸张上带着奇怪的暗纹。
——是寰渡的手笔。
“我给赵元修下了毒,算算时间,今晚就他就要死了。我跟了他五年,他心情不错时对我也挺好的。他防备心又重,验毒试吃,我还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终于等到今天。”
苏念安瞥了她一眼,“还有多久毒发?”
“气急攻心,大概两个时辰。”
她立刻拽起钱知县往外走,她要在两个时辰内把人重新安排回书院,并且让人守住书院。
“赵元修突然暴毙,他的人一定会骚乱,你……”
苏念安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就看到长云嘴角溢出满手的鲜血,话梗在喉咙怎么都说不下去。
中毒不止赵元修,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