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然化形成沈砚的模样。
宁沅转念一想,他其实是一只善鬼。
若是他真的长得像鬼怪话本中所述那般,小脸煞白,眼神空洞,还淌着两行艳红的血泪,定会把她吓个半死。
她还是不要强鬼所难了。
月明星稀。
沈砚此时正一身黑衣劲装,坐在她院中那棵比院墙还要高的榕树上,思忖着该如何实施他的计划。
且不提他并不是什么白衣长发鬼。
他惯穿至纯的白没错,可也知道在黑夜里隐蔽出行,最好是得换上夜行服。
就比如现在。
昨夜事急从权,他才一袭白衣出现在她眼前。
更何况,他是人,食五谷,知冷暖,偶然熬夜至天边初泛鱼肚白可以,但断不能长期不眠不休。
其实他今日就很疲累,但他知道现下是接近宁沅的最好时机。
她还未将那夜的奇遇忘至脑后,自她的心声里甚至可见感激。
可她的嘴一向很严,不会事无巨细地同周遭人提起,如若他此时不来,周围又没人与她分享,再过些时日,她便会彻底让这件事在回忆里蒙尘。
那他就更不知该如何与她顺利成婚了。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挂在驴子前的小苹果。
驴子之所以会努力地跑,皆因那颗苹果就吊在眼前,却触碰不到。
如若宁沅便是那头小驴子……
不对,她看上去总是娇软白嫩,楚楚可怜,不似小驴子,若非要类比,大概也是小兔子或是小猫儿。
沈砚漫无目的地想着,最后做出结论:他如今需要做的,便是不在她面前出现,却又让她知晓自己来过。
他垂眸望着眼下灯火通明的清简院落,后背倚靠在树干上,暂阖了双眼,打算小寐片刻,待夜深人静后再作行动。
再睁眼时,已是夜深人静。
沈砚自树上轻手轻脚地飞身下来,照例检查了一遍院中下人是否睡熟,继而推开了她的房门。
见她在床榻上弓着身子,已然睡熟了。
她睡得不大安稳,眉心微蹙,蜷成一团,把被褥卷在身前,似乎是想用什么抵住小腹,来抑住葵水的疼。
被褥下,只得赫然露出一双纤细莹白的小腿。
月光透过纱帐洒下来,衬得那一片雪白愈发地诱人。
沈砚的呼吸早已放得很轻,可还是抑制不住地乱了一瞬。
他红着耳根,轻扯开她压作一团的被褥。
只见少女一袭藕粉寝衣,领口微低,尽显窈窕。
他瞥开眼睛,不敢再往下看,只隔着薄衫,大掌轻覆上了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