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主动邀请萧窈,是见她独自站在那里,没多想就去了,并没料到她投壶的技艺竟这般纯熟。
倒显得他分外无用。
与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
“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妨碍,不过一局投壶罢了,有什么要紧的?”
萧窈又投了一轮全中,回过头看他,轻声笑道,“不必放在心上,随意就好。”
眼前的女郎眉目如画,声音悦耳,笑起来的模样犹如春日枝头的桃花。
崔韶只觉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停了一瞬。
他抬手按了按剧烈跳动的心口,虽难以平静,但先前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犹疑、窘迫却被悉数抛之脑后。
最后一轮,竟十支箭投中八支,其中还有两支“依耳”
。
王四娘子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谢昭抚平衣袖,不疾不徐道:“可惜。”
然他那张仿佛永远带着笑意、八风不动的脸,实在让人看不出任何惋惜的意味。
按理说,司射此时应该奉上彩头,恭贺一番。但他觑着自家四娘子的脸色,实在没敢大张旗鼓祝贺。
好在有侍女来传了话,筵席将开,郎君与女眷们也该各自入席。
王滢拂袖离去,走在最前,女郎们依旧簇拥着她往水榭去。
司射这才呈上彩头,是把错金书刀。
萧窈看着,只觉样式古朴,看起来仿佛有些年头。
崔韶却是眼前一亮:“这是前朝宫中旧物?”
“正是。”
司射为难道,“因不曾料到四娘子有意结队投壶,故而未备下合适的彩头,只余这么一把金错刀……”
萧窈听出司射的意思,不甚在意道:“给他就是。”
崔韶连忙推辞:“今日投壶能拔得头筹,全仰赖公主,这彩头自然该归公主才是。”
“这东西真给了我,也是放在那里积灰的命。”
萧窈没给崔韶再客套的机会,直接将连错刀带锦盒塞到了他怀中,“你既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又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倒是崔韶抱着锦盒站在原处,定定地看着她的身影远去。
崔循忙完手中的事务,姗姗来迟时,见着的便是自家五郎这么一副傻样。
“为何还不入席?”
崔韶如梦初醒地回过神,对上自家长兄审视的目光,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司射认得崔氏这位长公子,被他扫了眼,立时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讲了。
崔循想说什么,又暂且按下,示意他随自己往宴厅去。
崔韶亦步亦趋跟上,试探着问道:“长兄,我想着,改日还是该还公主一份礼才是。”
崔循原不想在此处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