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不少人皆是如此揣测,周遭的女郎们闻言也有侧耳倾听的。
班漪摇头,认真道:“他老人家若愿意收谁为徒,必定是看中了这个人,与旁的都不相干。”
另一侧的谢盈初开口道:“我听三兄提起,公主于音律一道确有天赋,琴学得很好,能得居士青眼亦是情理之中。”
众人知情识趣地附和。
萧窈含笑与她们对视,最后向谢盈初举了举杯。
水榭之中笔墨、琴、棋、投壶等取乐的器具一应俱全,女郎们用过饭,成群聚在一处取乐。
班漪并未久留,萧窈便应了谢盈初的邀约,与她们同玩“藏钩”
。
一枚小小的玉钩攥在掌中,辗转经几人手,或真或假,最后由另一方来猜究竟是在谁手中。
若是行酒令、对诗文,萧窈怕是百回也难赢一回,但这等考验灵巧的游戏,她却格外擅长。
陆西菱接连猜错,罚了三杯酒。
“西菱从前最擅猜这个,今日算是栽了。”
谢盈初调侃了句,又拉着她的手细看,“我方才明明也看着,你是将玉钩给了阿竺,手都松开了……是怎么藏着的?”
“少时出去玩,跟变戏法的学了点小把戏罢了,并不难。”
萧窈说着,放慢了演示给她看。
陆西菱柔声道:“公主见多识广,平易近人,实非我等能及。”
“不过一场游戏罢了,竟引得陆娘子生出这样的感慨,倒真令我钦佩。”
萧窈捏着那枚玉钩,阴阳了回去。
谢盈初终于觉察出气氛的微妙,愣了愣,试图转移话题:“总在此处闷着也无趣,不如出去看看春光,学宫修整得比上回来时精致多了……”
萧窈起身应和:“好啊。”
陆西菱却并没动弹,神色自若道:“你们先去。我口渴,饮些茶水就来。”
待一行人离去,她饮尽杯中的残酒,起身去寻王滢。
王滢凭栏而坐,听着湖水对岸澄心堂传来的琴音,手中那枝梨花已经被薅得不成样。
谁都能看出来她心情不佳,就连王氏自家姊妹过来,都被怼得说不下去,旁人就更不敢招惹。
上巳这样的日子,谁也不想自找晦气。
陆西菱轻声笑道:“谁惹四娘子不高兴了?”
王滢瞥她一眼,指尖重重捻过几瓣梨花:“还能有谁。”
“无怪四娘子生气,而今这情形,我瞧着也不成样。”
陆西菱叹了口气,“听人说,她虽拜在居士门下学琴,却常与协律郎朝夕相处……”
“名不正言不顺的,算什么呢?”
王滢脸色愈沉:“你说这些,又有何用?”
隔水传来的悠远琴声本有清心静气的效用,而今却令她愈发烦躁,接连质问道:“前回在崔家,你教我效仿年前那回激她失态,却并无用处。”
“而今她得了松月居士青眼,祖母还为此数落我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