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手指又握上了兰君钦的手,兰君钦低下头,看着泪水涟涟地握住他手的郁息,面前忽然又闪过他坐在床上掐着谢栀白脖子时双眼的狠厉,忍不住手腕一抖,顿时甩开了郁息的手,后退两步。
“对不起。。。。。。。。”
兰君钦低下头,几乎不敢去看郁息不可置信的眼神: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才是那天帮助我的人。。。。。。。。”
“对不起。。。。。。。”
他一声声说着对不起,他知道是他欠郁息的,他对不起郁息,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没办法立刻抛弃心理阴影,重新爱上这个屡次三番恐吓过谢栀白的“鬼”
。。。。。。。或者说是人。
“。。。。。。。”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还有避他不及的兰君钦,郁息似乎游戏呆怔,连哭也不哭了,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兰君钦,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道:
“君钦。。。。。。。。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话音刚落,泪又掉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我才是郁栖。。。。。。。。。我喜欢你,你也应该喜欢我。。。。。。。。”
兰君钦全程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很懵,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何况他还被这个不知是真郁栖还假郁栖的人吓过很多次,根本不可能喜欢上。
闻言,他快速转过头,退到兰鸢山的身后,咬紧后槽牙,别过头去,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也不敢再看趴在地上的郁息。
他骤然被巨大的信息量冲昏了后脑,原本迟钝的大脑正在艰难地运转,一时间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真正帮助过他的郁息,只能保持沉默。
看到兰君钦不理他了,郁息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终于崩断,半晌像是心如死灰一般,坐在地上,不再哭,也不再笑,只是这样漠然地坐在地上,用阴冷的视线慢慢地转过郁栖和谢栀白的脸,半晌被赶到的医生带走了。
所有人都开始四散开来,沉默地开始收拾地面上的脏污,而旁观完这场闹剧的兰鸢山脸色不太好看,盯着郁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兰君钦更是被吓着了,好几天没开口说话,整个人都像是一个蔫了吧唧的小蘑菇,再也不复原来的开朗,看见郁栖也不急着凑上去,而是远远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郁息的出现,兰鸢山和谢宛更是。
他们心中都揣着各自以为的秘密,最后抱着一样的目的,重新来到了精神病院,看望郁息。
郁息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精神病号服,坐在食堂的凳子上,脸色苍白,看着兰鸢山和谢宛,半晌,才勉强扯出一抹笑:
“你们怎么来了?”
“想问你几个问题。”
兰鸢山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拐弯抹角,直接单刀直入地问了:
“你为什么说你才是真正的郁栖?”
“。。。。。。。。”
郁息听到这话,原本疲惫憔悴的眼睛忽而有了神采,盯着兰鸢山看了一会儿,复又黯淡下去,眼神带着明显的躲避和慌乱,指尖也缓缓地抠着衣服布料:
“算了。”
他笑的很勉强:“即使我说了,你们也会把我当做是疯子,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话。”
他已经和很多人强调过自己就是郁栖,但没有人相信,还把他当做是精神病,关进了精神病院。
他本以为兰鸢山也会是如此,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兰鸢山的声音却很沉稳坚定,带着无声的信服,一字一句道:
“只要你说了,我就信。”
兰鸢山盯着郁息骤然抬起的双眸,瞳仁漆黑深邃,全然倒映出郁息的影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对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安全感:
“你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
“。。。。。。。。。”
似乎是被兰鸢山漆黑的眼睛所蛊惑,郁息忍不住恍惚了一瞬,半晌,才如梦初醒般颤了颤眼睫,漆黑的睫毛在他苍□□致的脸上头上淡淡的阴影:
“。。。。。。。。”
他没有马上开口,兰鸢山也没有催,三个人相视而坐,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兰鸢山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在确认兰鸢山是真的想从他这里知道真相之后,郁息才动了动嘴唇,谨慎地开了口:
“我是在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忽然变成郁息的。”
“?”
兰鸢山皱眉:“什么意思?你原来不是?”
“是。”
郁息说:“听起来可能很不可思议,我一直就是郁栖,而且我喜欢兰君钦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