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风坦荡,对是对,错便错了,何故不能认。”
钟行简目光沉静坦然,心不藏一缕私暗。
于君子来讲,他心怀社稷朝堂,帮官家对抗中书令,安民平天下,当真是朗朗之才。
于内,他不干涉后院,放心让江若汐行事掌家立威……
只可惜,一腔深情、半生劳苦,抵不过子嗣。
眼前的他无论怎样,没有到那一日,终究只是雪地上承诺,风沙可掩。
偏生江若汐又知道他的脾性,一而再,不再三,他这是执意要将私库放在她这。
江若汐沉吟片刻,唤菊香收下,才款步离开。
接了私库,江若汐又有了新的成算。
她把中馈扔出去,可在府里总要用银钱,她如今手上没什么存银,就算是挣来银钱,也不可能用自己的银钱对付府里的事。
私库不涉其他人其他事,管理简单,留用正好。
行至院中,江若汐吩咐,“菊香,今后私库由你全权打理,不必向我禀呈。”
自始至终没经江若汐的手。
于菊香和私库的将来,她也有了大致的安排。
往后十日左右,江若汐打着休养的名头闭门不出。
气温渐升,府中夏衣还没筹备。
这日,六爷钟行旭见到钟倩儿时,顺道询问,“往年这时,大嫂都找布庄上的人来府量尺寸,怎么今年都这个节令,没见人来?”
钟倩儿刚从府库里又拿了一块面料,心得意满,笑话他,“你读书读傻了吧。当真不闻窗外事了。现在咱们府上哪里是她江氏掌家,已经是刘氏了。”
“二嫂?”
钟行旭再看钟倩儿发间的珠光宝气,方明白其中因由。
他对后院这些事本就常年不计较关注。
只愿尽快考取功名,替大哥分忧。
“哦,原来如此。”
钟行旭快步与钟倩儿分道。
有没有新衣无所谓,去年的照旧能穿。
钟倩儿的新衣赶在京城闺阁女子的赏花会前做好了,迫不及待着新衣出门,在西角门内抄手游廊和江若汐碰了个正着。
她高扬着头,上下打量一番江若汐,唇角锋利,“去年的款式面料也穿得出去!也是,中馈交出去了,没办法拿钱往自己身上贴了不是。”
她拂掉新衣上一粒灰尘,率先走出西角门,“我这身,可是江南新奉的贡品,最好的面料,仔细别给我碰坏了。”
言罢,登车扬长而去。
荷翠朝她离开的方向努努嘴,“夫人,二姑娘这下越不把您看在眼里了。”
菊香若有所思,“这虽然可气,但那身面料,往年都是紧着三位奶奶用。还有那一头的珠翠,这个月怕是要亏空了。”
江若汐自始至终连个冷眼都没给,径直朝昌乐公主府而去。
昌乐公主是官家妹妹,她的闺中密友,父亲回京任职不久,便与她相遇相熟,昌乐公主看中江若汐自然不做作,江若汐欣赏昌乐公主的率直。
两人可不一拍即合。
到府上时,昌乐公主派了她最器重的幕僚到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