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世子饶命,这是与我无关,我,我是被这个贱人利用了。”
一阵风越过窗棂吹进,灯芒晃动里,钟行简神色里杀戮的猩红更甚。
又有人走过来。
殿外人声嚷嚷,一听便是来了不少人。
孔兆才趁钟行简没说话的功夫,连滚带爬准备开溜。寒光一闪,他的衣衫撕开狭长的口子散落开,右脚筋被挑断,整个人疼趴在地上。
钟行简则从侧窗边闪出去。
江若汐步态很慢,直等到大长公主带人一齐来时,才推开殿门。
门内凌乱,一股浓烈的旖旎气息扑进鼻内,殿外的人脚底皆一滞。
大长公主锦帕掩鼻,站在殿外,姜嬷嬷利落带人进屋点灯开窗,出门禀报,
“公主,殿内是礼部侍郎孔兆才和叶婉清表夫人。”
大长公主素来温和的脸上,晕出怒气,“腌臜事。国公爷表妹家的后辈,从府里赶出去吧。”
给夫君留了面子了。
看了一圈,没见到钟行简,只能继续吩咐姜嬷嬷,“孔侍郎扔回徐国公那里,让他自己处理。”
言罢,率众人回宴会。
殿内的孔兆才听见处罚,被按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哀嚎道,“大长公主恕罪,不是我,我跟这个贱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勾引我的,刚才在殿里和她茍且的不是我,是……”
话音卡在那里,孔兆才嘴里全是血。
许立手持匕首立在他身边,低声喝道,“胡说八道,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命。”
此时,钟行简和四爷钟行健信步走来。
钟行简又换了件玄色素面细葛直裰,眉目压着轻隽,吩咐许立,“把人都押下去,别污了祖母的眼。”
便若无其事走到江若汐身旁站定。
江若汐杏眼微眨,莹莹看向他,似是在问被捉到的怎么不是他?
叶婉清趁刚才的功夫,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衫,挽起乌发,用一根玉簪固定好。
她腮边的疤痕长长地,血肉外翻,仍在流着血,染了胸前一片,
走出来路过钟行简身旁时,声音轻佻,“你以为逃得掉嘛。”
高昂着头颅走远,尽可能不让人看出一丝狼狈。
她的背后,一个复杂而忧伤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发簪上。
被方才孔兆才一叫停下脚步的大长公主接着道,“都回吧。”
神色慵散,似是累了。
只是招手拉过钟行简,让他伴在左右,其他人知趣地换了其他路回宴会。
蝉鸣间歇,燥热的气息让夜风吹散,大长公主的嗓音幽然,似与夜风同来同往,
“她的目标是你吧?”
钟行简没做隐瞒,“祖母明鉴。”
大长公主步态悠然,“不仅我知道,府上的人都看得出来。当然,也包括你的夫人。”
钟行简如此推测过,可他又不敢相信那样意味着什么。
“伤到哪里了吗?”
大长公主看孙儿眉心慌动,叹口气问。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