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汐跌回到蒲团上,杏眼难以置信地瞋圆,说不出话。
钟行简为了让她重生,剜血供养?!
这样的真相既残忍又让人讨厌。
她成了吏部侍郎,拥有了数不尽的财富,甚至钟府也是她说了算。
原本是极好的。
可她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愫。
只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
让她一直厌恶他不好吗?
回到府上,日子照常。
江若汐每日到官署,回府后荷翠会将大奶奶一日处理府上之事禀报给她,菊香禀报茶楼和府里账目。
五爷钟行远谋到了县令之职,娶了媳妇后带着爹娘和媳妇前去赴任。钟倩儿随后也嫁了出去,钟珞儿的婚事自然也是她说了算,大长公主彻底闭门不出了。
过了两年,她成了第一位进内阁的女官,钟国公府的势力达到鼎盛。
有时候闲下来,她仍会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倚着靠枕,轻轻摇着团扇,望着月洞门口,
在等着谁,亦或只是等时光慢慢淌过。
番外
白玉上,滴落的鲜血似肆意绽放的红莲,开在茫茫雪地,
钟进瀚跪在佛前,拢起衣襟,他的手已经有些发颤,目光沉静而虔诚地望向佛祖,
再拜。
慧能大师站在他的身边,捻着佛珠,语气重重叹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如此自苦呢!重生一次已是逆天而行,贫僧说过不一定能成功。”
“万一呢?”
大爷钟进瀚从未像现在这般坚定而勇敢过,他双手合十,再次虔诚仰视佛祖,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令他内心平静,
“所有的因果皆由我而起,理应我来还。”
钟进瀚起身缓缓往斋饭走去,他步履蹒跚,背影也已佝偻,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他的心底前所未有的宁静。
斋房里,他拾起笔毫,继续抄录佛经。
日复一日。
直到他哪日从大殿里出来,再也走不到斋房,倒下那刻,他混浊的眼眸最后看向那间角落里空荡荡的斋房,
屋内好似隐约有个人影晃动。
一阵清朗日光照下。
“夫人,夫人……”
有人喊她。
江若汐眼睫微颤,猛然睁开眼,揉揉酸涩的眼睑,低语道,
“我怎么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刻辰时了。”
江若汐立即站起身,眼前发黑又跌回了坐榻上,右手紧扣在榻几上,荷翠扶她,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这些时日累着了?”
“我无碍。”
随即又问荷翠,“端午节的节礼都送去各房各处了?”
荷翠一五一十回道,“团扇、艾花、百索、银样鼓儿、香糖果子、粽子、香囊等一应物件,已经送去大长公主府,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院里。两位及笄的姑娘多送了一份团扇和香囊,五位哥儿房里多送了一份银样鼓儿、香糖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