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觉得奇怪呢,可一想到刘羡安说,要帮自己实现愿望那些话,她便隐隐猜到。
果然,往后这两日,她再也没见过那些仆从。
直到回到豫章华府。
华鸿渐与夫人一早得到了消息。
天子驾到,华府自然上下齐备,静静恭候。
桑慕川不如帝王表哥那般清风朗月,文质彬彬。
见了外祖父母表现得十分自来熟,一张巧嘴哄得二老十分开怀,倒也换来一阵融洽的氛围。
贵人高坐厅堂,这对华家而言是无尚的荣耀,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解释清楚。
刘羡安:“二位或许已经听说了,我派人将冯家的婚事退了。”
语落,对面的华鸿渐果然露出困惑之态:“老身听说了,只是不知这其中缘由?”
刘羡安颔首,神色如旧:“冯继姚为官不正,豫章华府不该同这等人结亲。”
他并不详说,但寥寥几个字,华鸿渐已然听出其中分量。
陛下微服南巡自然不是游山玩水,岭南官场积疾过重,陛下此番亲自来过,自然是要惩戒一大批人的,看样子冯继姚便是头一茬。
“幸而陛下半路遇上了送嫁队伍,否则,这桩婚事若真结成了,此刻就追悔莫及了!”
华夫人看了看还候在正厅外面的华舒月,语态幽幽:“只是可怜了舒月,生母早逝,父亲又不看重她,这桩婚事作了罢,想来得再隔几年才能婚配了。”
老夫妇两对视一眼,他们已经老了,儿孙的婚姻大事,他们也倍感无奈。
桑慕川吃着花茶,嘴里满是香甜的滋味:“外祖母,舒月表姐模样好,性子也柔,你们若是再给她婚配,务必得寻一门良善之人!”
少年这些日子与舒月表姐一路同行,对她印象极好。
刘羡安瞄了表弟一眼,默不作声。
后者对上这一眼,还以为表哥在赞许他,一时之间来了劲:
“对了,祖母,我们蜀地有个霍大人,英俊儒雅,才华横溢,年岁也相当,莫不如叫我母亲做媒,让舒月表姐嫁到蜀地去,有我父亲母亲做依靠,绝不叫表姐受一点委屈!”
少年嘹亮的声音响彻厅堂。
高坐太师椅上的年轻帝王却眸光微转。
华鸿渐夫妇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老爷夫人,三房大老爷来了。”
华舒月的亲爹来了。
华鸿渐夫妇将目光转向帝王:“陛下,可愿见他?”
刘羡安闻言转首,隔着半远不远的距离,目光落在华舒月身上,他心中犹豫,一时没有表态。
华夫人似乎捕捉到少年帝王眸中深意,她心底微微一动,语气无限感慨:“舒月的婚事,说到底还是要由她的父亲做主。我们虽是族长,但并无多少权利干涉。”
语落,华夫人慈爱地注视着少年君王清秀的脸庞:“陛下,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刘羡安心中踟蹰,却不敢表露:“祖母的意思,孙儿明白。”
这一日,少年帝王在外祖家停留了半日多。
再离去时,扬鞭快马,衣袍猎猎。
恒安十八年六月初三,黄州船舶司自主事郎官冯继姚涉嫌贪腐,交由三司严查,顺势纠察出岭南上下近百名贪腐之徒。
少年帝王铁腕出击,肃清海防。
恒安十八年腊月,华氏女奉旨入宫,任承明殿长御,协理皇族典仪。
恒安十九年深秋,华氏女舒月,德才兼备,深得帝心,承祖宗世训,封为皇后。
自此帝后和睦,相伴二十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