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傅凌云连夜带这连枫和徐勇奔赴别县执行任务,只留了封书信在他的案头。
次日清早,周妈妈看到了书信,将它交给了楚青若。看过书信后,百无聊赖的她只得在院子里逗着阿乖玩耍。
阿毛推开院门,欢天喜地的走了进来。
“若姐姐,若姐姐,听说今日梵音寺的菩提花开了,好多人都赶去去看呢!咱们也去瞧瞧吧!”
阿毛一边逗着小狗阿乖,一边说道。
“菩提花?”
楚青若有些心动。
平安镇外的梵音寺里,有颗千年的菩提树,几十年才能得见一次花开的盛景。据说花开时,洁白圣洁,一片佛光普照,观花的人如沐浴圣辉,十分的神圣美丽。
楚青若被说动了,心生出几分神往。
五六月的天气,舒爽宜人,山林间的繁花似锦,令人心旷神怡。
楚青若和阿毛一黄一粉两个身影,就像山林间两朵最鲜艳夺目的娇花,点缀在一片青纱绿水间,甚是娇艳夺目,一路上不断引来往来的行人频频回。
梵音寺就在平安镇往南,大约四五里的地方。
这是一座千年古刹,据说前朝有位得道高僧在寺中的菩提树下坐化飞升,所以梵音寺一直以来,香火不断。
这里的人都相信,只要得到了梵音寺的菩萨庇佑,他们便能一生平安顺遂。
这也是平安镇名字的来由。
楚青若和阿毛到了庙里各自上过了香许,过了愿,便一起走去后山观花。
万里无云的碧空下,一株苍劲挺拔,枝叶茂盛的高大乔木,屹立在了青烟袅袅,红柱黄墙环绕的后山上。深绿色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光,看起来果真就像笼罩着一层佛光。
浓密的绿叶间,盛开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花苞中探出羞答答的黄色花蕊。远远的望去,又似缠绕着一缕缕袅袅的檀烟,当真是一副让人啧啧称奇的好景观!
楚青若见地上有几朵掉落的菩提花,欣喜的她想要把花拾起来带回去作画用,谁知刚想弯下腰便有几双满是污泥的黑色布鞋映入了她的眼帘。
只见几个穿着或蓝或灰对襟长袍,腰带却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敞开的衣襟里隐约露出身上几道刺青的无赖汉子在她的面前立着。
为的是十多岁的男人,角眼,塌鼻梁,面皮黝黑泛黄,太阳穴上还贴着一张偌大的狗皮膏药,斜眼歪眉,一脸没正形的看着她们。
满是黄牙的嘴里,时不时的和身后同伴说上两句不堪入耳的荤段子,惹得他的同伴爆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楚青若一惊,拉起蒙圈的阿毛转头就要走,却被后面的几个男人抢先一步拦住了去路。
“臭丫头,你给老子站住!”
楚青若认得他们,为的那个叫赖,他们几个都是平安镇有名的混混。
阿毛强作镇定地问道:“你们……是谁啊?你们要……要干什么!”
赖嗤笑,一只手往楚青若面前一摊:“我们要干什么?你身后的臭丫头欠了我们十两银子,今天冤家路窄,既然遇上了,臭丫头,少废话,还钱吧!”
阿毛吃惊:“若姐姐,你欠他们钱?”
楚青若怒道:“别听他们胡说!”
原来前些日子周妈妈在替她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小姐画的画可真好,比起店铺里卖的年画都要好上许多呢!”
楚青若受了启,第二日便兴匆匆的抱着几幅平时闲暇时作的画,去了县上最大的书斋-墨香斋碰碰运气。若是有人愿意收了她的画,以后她便可以靠卖画来养她们俩了。
谁知,当她抱着画走过墨香斋前的一条巷子时,却被这群地痞无赖给盯上了。
然而,当时的楚青若毫不知情,依旧心怀忐忑的走进了墨香斋。找到了掌柜,把自己的画一张一张摊在柜台上,让墨香斋的掌柜掌眼。
掌柜的看过她的画之后,除了夸不绝口的赞叹之外,更是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她的画,并给了她一个惊喜不已的好价钱,并问她是否愿意长期合作。
楚青若自然是喜不胜收的欣然答应。掌柜的见她爽快,于是便和她写好契约,另付了定金,给了她要她作画的小样和尺寸。
掂着手里的银子和样画,欢快的走出了墨香斋,楚青若没走几步,便被门口躲在暗处的赖一伙人给拦住,伸手管她要人头税。
楚青若和他们争论无果之后,便使了一计甩掉了他们,自己坐在别人的马车上出了县城。之后几次交画,她小心翼翼的躲着他们。
不料今日,冤家路窄,她们和赖这伙人竟在这毫不搭界的寺庙里撞上了。
听楚青若讲完,阿毛咬牙切齿,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原来是讹人的啊,这也太不像话!”
“就是,准是看人家是姑娘家好欺负!太缺德了!”
赖气急败坏的看了一眼四周,吼道:“放屁,你们懂个屁!墨香斋那一带是老子的地盘,她要在老子的地盘上做买卖,自然要交人头税!”
楚青若怒啐:“你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收我的税!”
赖一瞪眼:“这是江湖规矩!”
阿毛:“什么江湖规矩?我们又不是江湖中人,你这分明是胡说八道!就是讹人!”
赖往菩提树旁的花坛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两手抱胸:
“你们是不是江湖中人,那老子可管不着。只是这臭丫头在老子的地头上卖画得了钱,就要交人头税!十两银子一个人头,一分都不能少!那天一个不留神让你溜走了,今日你若是不拿钱来,哼哼,就算你是个女人,老子也要照打不误了!”
和赖一伙的几人中,有人说道:“爷,这小娘们不肯给钱,那容易啊,把她们俩卖到窑子里去,还不止十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