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底,菜鸟老师的最后一课结束了,直播间里从此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我最后一件二手电子产品也卖出去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离愁。真的要告别这段短暂的网店时光了,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另一方面,却又有些不舍,舍不得这份自由自在的日子,舍不得直播间里那些熟悉的ID。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时候该去上班了,踏上新的旅程了。
今天,我迈进了即将开启职业生涯的这家公司大门。这是一家通信公司,规模不算大,主要业务是承接一些通信工程项目。听说公司效益还不错,承接的项目大多是基站线路建设、小区宽带线路建设这类。公司位于一栋写字楼里,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面积大概在一百平方米左右,听说是公司自有的产权房,这让我对公司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信心。走进办公室,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人不多,显得有些空旷。后来慢慢熟悉了,才知道财务部一共就三个人,一个主管,一个会计,还有一个出纳。项目部则由明叔主管,手下有四个项目经理,其中三个负责通信线路建设工程,剩下的一个负责管道建设工程。设计部也同样只有四个人,一个主任,带着三个普通设计人员。然后就是还有一个专职司机,当然老总也在办公室,只是不经常来,整个公司的办公室人员大概就是这些。
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也设置了几个外勤岗位。负责光缆熔接的小组一共有五个人,配备了专职司机和四个技术熟练的熔接人员。另外,还有三个外勤协调人员,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处理各种项目上的琐碎事务,确保项目顺利进行。公司仓库则安排了一个管理人员,专门负责通信建设材料的保管和调度。这些外勤人员通常不需要每天都到公司坐班,只有在接到工作安排或者需要开会讨论项目进度时,才会偶尔来公司一趟。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该有的福利待遇一点也不差,依然能够保证员工享受到正常的周末双休。只不过,上班时间比一般的企业要稍微早一些,早上8:30上班,下午5:30下班,对于不习惯早睡早起的我来说,这一点倒是有点影响。
走进公司大门,我的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咚咚直跳。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踏进职场,以前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自然而然地感到紧张不安。公司会把我安排在哪个部门?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这些我全都不清楚,脑子里一团乱麻。早知道这样,上次见到明叔的时候就应该问问清楚,现在两眼一抹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迈步走向明叔的办公室。他是项目部主管,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这在公司里可是身份的象征。另外,负责线路建设的三位项目经理和设计部主任也分别拥有独立办公室,不过他们都是两人共用一间。只有那位管理管道工程的项目经理没有独立办公室,他的办公桌和其他几位设计人员、司机一起,都设在大办公室里。当然会计和出纳她们也是在单独办公室,两人共用一间。
明叔把我安排到设计部,成为一名普通的设计人员。说是设计人员,其实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原本以为设计工作是充满创意和挑战的,而现实却是枯燥而机械的。每天,我都要面对一堆施工队交上来的工程草图,用CAD软件把它们绘制成电子档。接着,我需要用A4纸把这些图纸打印出来,最后再按照一定的顺序装订成册。
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啊!大学四年,我究竟在干什么?顶着通信工程专业的名头,我却几乎荒废了所有课程。逃课成了家常便饭,期末考试更是惨不忍睹。电磁场只拿了10多分,早被划入了挂科重修的名单,而电子线路,那刺眼的2分,至今仍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这件事成了老师口中反面教材的经典案例,甚至传到了其他学院,沦为笑柄。每每想起老师恨铁不成钢的那句话:“你就算蒙,也不至于只考2分吧!”
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硬着头皮跟明叔说我不会CAD软件,明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他沉默了几秒钟,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责备,问我:“你妈不是跟我说你是重点大学毕业,而且还是通信工程专业出身吗?”
我尴尬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我的确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也确实是通信工程专业……”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我不敢看明叔的眼睛,害怕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失望和鄙夷。我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夸下海口了,现在好了,露馅了吧!我不敢告诉明叔,其实我大学几乎都在混日子,专业课从来没认真听过,毕业都是个问题,更别提拿到毕业证了。要是让他知道我连毕业证都没有,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光我的脸,可能我妈的脸都要丢尽了!
明叔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像是走马灯一样变幻莫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舒展,想必是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什么。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后悔了,想找个理由让我打道回府。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啊,我都已经来了,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紧张地等待着明叔的最终决定。他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长舒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没关系,不会就学吧,这样,我安排设计部主任来教你。”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这家名叫“卓航”
的通信公司,将成为我新的起点。我仿佛看到,未来的画卷正在眼前徐徐展开,充满了未知的挑战和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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