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沈策,“我为你置办嫁妆,不会让你输给澳门那边任何一个人。”
她抿抿唇,忽然起身“好晚了,都早点休息吧,好多凌晨要动身赶飞机的,还不去睡”
她手指用力,握紧他的手腕,“我们回家。”
沈家明莞尔“懂了,哥哥去办。”
两个表兄妹交换目光,她感谢表哥的不揭穿,表哥则告诉她你看上的这个男人,道行深得很,日后若吃亏,记得回来哭。左右有一群哥哥做后盾。
沈策没拿任何筹码,赢了一晚,尽数还了回去。
院外的人,尚不知方才的热闹。
他们从青瓦下的长廊走到前厅,第一进来拜访的客人们,三两聚着闲谈,有人认出她和沈策,招呼攀谈都来不及。她急匆匆走,到第一进外的小竹林,转身,把掌心摊开。
躺在手心里的一对碧玉骰子,每一面都是六,显然是特制的。
他低头笑,她小声控诉“你这人惯使诈,过去都没现。”
两人对视,她从他眼里看到竹叶交错,月影婆娑。
“结婚的日子,要好好选,”
他敛去笑,“两家长辈看重这些,太过草率,怕他们不高兴。”
她颔,等他的下文。怎么选,如何选,找风水先生
“不如这样,”
他略作沉思,“你回去掷这骰子,什么时候掷到双六,我们就结婚。如此最稳妥。”
她一怔,这不是等于“随时时刻”
吗
等她回过味儿,沈策早笑出声,搂住了她。
当晚,厨房间灯火通明。沈策立在炉灶边,端着碗冒着热气、出锅不久的蒸豚,以筷尖挑了一小块肉,尝口味。旁边扔着不少失败品。
婆婆笑着在他身后问“饿了”
他摇头“猪油炼得不好,味道不对。”
蒸豚最后一步,要在出锅后,拌以猪油,浇上豆豉汁,如此,滋味才算足到。古时寻常人家炼猪油,会像腌制腊肉一样把猪油腌成腊油,吃时取用。他逢她生辰做蒸豚,猪油都和亲戚讨要,自己没炼过,没经验。
婆婆轻推他到一旁,打开储藏冰柜,从里头拿出今日炼的。她看沈策长大,对他的言行和脾性了如指掌,见他试过两次炼油,已知意图,早准备妥当了。
一老一少,忙活半晌,完成蒸豚。
沈策于餐桌旁试吃,婆婆把灯关了大半,留了两盏壁灯。婆婆话不多,和他面对面坐着,陪他、看他吃。蒸饭和肉的热量透过陶瓷碗,烫着他的掌心和指腹。像幼时,他半夜饿,婆婆常给他煮宵夜,陪他吃到一口不剩。
“要结婚了”
婆婆轻声问。
“嗯。”
他慢慢吃着,点头。
“你从小就这样,太高兴了就不爱说话,反复做一件事,”
婆婆笑着问,“今天也是”
他惯于压制本性,戒掉情绪,谨慎行事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压了太久,早忘了如何表达。在婆婆疼爱的目光中,他像受到长辈“过度关怀”
的少年,无以逃避,只是笑。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