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抱着谈烟微微转身,后脚蹬地一个后旋踢将来人踢倒在地,铺满雪花的地面顿时被擦出本来的样貌,他身上的大衣一角随着风雪在半空中飘荡,而后回落到身旁。
周闻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用力抱住谈烟,声音里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后牙咬的咯咯直响。
此刻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再也止不住怒气:“这他妈是周家的地盘,我看谁敢在这儿动手。”
几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周闻使了十足的力气,倒在地上的那人一直在抱腹打滚。
紧接着乌莓带这一行人从后方包抄将几人团团围住。
周闻克制着怒火轻哄着怀里的人,他现在有些后怕,如若不是周风今天放他早回来,谈烟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就要见不到谈烟了?
巨大的闹剧吸引了今日来此的客人,没一会儿门口就聚满了人,看着周家二公子和这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窃窃私语。
被围住的一群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等着自家老板出面。
等待间隙,街角处车灯晃过,自远而近几辆车开了过来。
几辆车的架势和谈烟来这儿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几辆车停稳之后,前车副驾驶上下来一个男人十分恭敬地打开了后车门,而后站在一旁等待着那人下车。
“那不是周家大公子的车吗?今天他怎么也来了?”
“我靠,今天不就是一个简单的跨年活动吗,门口这儿又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周家人受欺负了。”
几句私语传进谈烟的耳朵,可她如今四肢发软,脑子里一片混乱,后怕还在心头,根本来不及想些什么。
车上很快下来一个男人。
那人身高约莫快要两米,穿着一双手工皮鞋,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包裹在笔直的长腿上,往上是价值不菲的订做西装,胸肌将衬衫顶的鼓囊囊的,黑色的大衣披在宽肩上,整个人十分挺拔。
昏暗的店牌灯光打在那人的侧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硬朗的面部线条,刀削般的下颌线显得整个人有点儿凶,深邃的眸子里是泯然众人的傲慢。
每一个见到周风的人都会觉得他跟周闻很像,仔细瞧的话就会发现,周闻相较于周风面部还是柔和太多了。
周风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表带,跨步来到周闻身边,瞧都没瞧其他人一眼,带着名利场上上位者的姿态,声音带着训斥与不满的说了一句:“这点儿事都做不好,给你的人呢?”
周闻垂眸受了这句骂,周风没说错,是他疏忽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身后响起声音,“没想到周总也来了?实在是鄙人的荣幸了。”
周风不闻所动,垂眸淡然的听着接下来的话。
祁澜江自店内走出来,站定继续说道:“今日有幸得见两位公子啊。”
周风淡淡道:“带人走。”
周闻看了看祁澜江,又转眼看了周风一眼才点点头,抱起谈烟上了车。
周风看着那车开出街角后缓缓转身,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着祁澜江,伸出手翻看着手上戴着的玉扳指:“直说吧,想要什么。”
54意外
整座房子里鸦雀无声,家庭医生,佣人,厨师一行人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出,只剩下窗外风声呼啸。
谈烟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单腿跪在她眼前的周闻,周闻将谈烟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握着她的脚踝,为她挑出嵌进脚心的碎玻璃渣。
他衣服上裹挟着屋外的风霜带着冷气,两人进屋后,他衣服都没来得及脱进屋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药箱给谈烟包扎。
谈烟有些疼,双手抓着身下的椅垫将微弱的呻吟声全都闷在喉咙里,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瑟缩着被周闻握住的那只脚,可周闻紧紧攥着,她也只能忍着疼。
周闻整张脸阴沉无比,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可受伤的动作却轻柔无比,也只有谈烟知道周闻在发抖。
谈烟的脚趾微微蜷缩,周闻松了松手指,撩起眼皮看谈烟:“缩什么。”
此刻谈烟委屈达到顶峰,两只眼睛红了一圈,嘴角下撇,开口就带着哭腔:“疼。”
周闻皱着眉将最后一块碎玻璃渣挑出来,消毒水冲洗完开始上药,药水刺痛伤口,谈烟连带着刚才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下来,呜咽声泄了出来。
可周闻像是机器一般继续包扎的动作,没一会儿她两只脚上便裹满了白色纱布。他把一众工具往旁边一扔,起身弯腰抱起谈烟转身就走。
谈烟将头埋在周闻的肩膀上,眼泪依旧掉着,没一会儿便洇湿了周闻的大衣,周闻抱着她进了卧室维持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谈烟无声哭着,周闻就轻拍着她的后背半句话也没说出来。可就是如此他颤抖的肌肉到底还是出卖了他。
直到谈烟没有力气,只是趴在周闻肩头抽噎,周闻彻底哑了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宝宝,害怕了吧?”
“嗯,好害怕。”
谈烟哭咽着,断断续续道。
“这次是我没想到了,宝宝,对不起。”
周闻说话的气息越来越弱,一直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周闻心如刀绞,在楼下给谈烟包扎的时候他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呼吸,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可手依旧控制不住发抖,脑海里依旧回荡着自己在店门口被谈烟扑个满怀的场景。
少女惊慌失措的从门内跑出,狼狈不堪的身影晃着,风雪交加看不清来人是谁,可她依旧把眼前人当做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