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扶着额,紧紧抓着季怀素的手。
季怀素此时也一脸灰败之色。
她又气又窘。
长公主的春宴,是她做梦都想来的宴会。
她今日来,原本是想相看人家的。
眼下发展成这样,就算她有脸留下来相看,只怕也无人会让她相看了。
大家看着季家祖孙害怕慌张的模样,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什么不敬婆母、苛待小姑,抛弃儿女,甚至善妒和离。
全都是季家人编造出来的谎言。
真相是舒歌嫁入季家九年,为季家倾尽所有!
贴人贴钱,最后还要被季家污蔑!
一些知道真相,但方才不曾出过声的夫人,这会终于吐出了一口恶气。
“我就说嘛,舒家的女儿,品性定不会差,季家祖孙也太不要脸了,吸了人家的血,还要跑出来败坏人家的名声!”
“你们听说了吗?舒歌半年前还救过季老夫人的命呢!季老夫人就算不念婆媳之情,也总该念着救命之恩吧,这得是多丧尽天良的人,才会去败坏救命恩人的名声,这简直是恩将仇报呀!”
“那季怀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纳妾就纳妾,却非要娶平妻来恶心人,舒歌可是世家女,嫁给季怀安原本就是下嫁,不堪受辱和离,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们瞧瞧季家那未出嫁的女儿,小小年纪,便到处搬弄是非,可见心思有多歹毒,往后谁娶她谁倒霉……”
季怀素紧紧的咬着下唇,听着大家的指责。
心中绝望极了。
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休想再嫁入好人家。
她恨舒歌。
恨所有对她指指点点的人。
她的人生毁了。
就毁在了今天!
转身,一跺脚,季怀素哭着跑出了长公主府。
“怀素,怀素!”
季老夫人连忙去追。
季凝雪看了舒歌一眼。
眼中满是不甘,却还是随着季老夫人一块走了。
季家人走了。
仓皇而逃。
眼下,便只剩下邹氏两母女了。
舒碟听着舒歌要将永昌伯爵府四夫人请来,心里亦是七上八下。
上回,大哥已经告知她真相。
永昌伯爵府四夫人一来,她和母亲方才的话,便会尽数拆穿。
对母亲倒是没多大影响,顶多得个搬弄是非的名声。
但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她要议亲!
若是坏了名声,怎有好人家会要她?
舒碟轻扯了扯邹氏的袖口,“母亲,这事算了吧!舒歌毕竟是我的小姑姑,她与我们母女也无怨无仇,即便将她赶出舒家,于我们也没有好处,何必因为她而闹出这么多事来?”
到这个时候舒碟才想起,她与舒歌其实并无仇怨。
邹氏却不肯,“你怕什么?永昌伯爵府与我们舒家的婚事不成,是他永昌伯爵府的错,四夫人即便来了,也不敢说什么,指不定还要感激我将错都推到了舒歌的身上,给了她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