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掌柜还记得他,“郎君今日想买什么?”
鬼迷心窍般,斐涎脱口而出,“耳珰!”
易掌柜给他拿了各类样式,珍珠、宝石,应有尽有。斐涎头一次知道耳饰竟有这么多款式和搭配。
他一眼相中了这款白玉耳珰,与那日意贞戴的那副很像。
“快说,是不是与许表妹好事将近?啧~许表妹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在斐涎很小的时候,斐母给他和许宛歆订下婚约。后来斐涎父母离世,郑国公的爵位转由二房袭了,许尚书便借故与斐涎退了婚约。
可许尚书势力,他的女儿许宛歆却是难得的红尘痴儿,从不掩饰对斐涎的心思。这些年拖着不肯出嫁,如今年已十八,还苦等着斐涎。
在顾辞看来,等斐涎金榜题名,三元及第,许尚书再没有理由反对这门婚事。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说不准你比我还先成亲。”
顾辞大力拍了拍斐涎的肩头。
他今天心情特别好。
先是自己与意贞两情相悦,好兄弟斐涎以后也不再是孤单一个,因而话比平时更多,也忽略了斐涎冷淡的脸色。
“也不知道父亲收到信了吗?京城距北境千里之遥,一来回耽搁,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收到回信。等上沈府提亲,就快六月了。那我与念儿的婚事——”
“不可!”
斐涎忽然低吼一声。
倒把一旁用心算日子的顾辞吓了一跳,算到哪都忘了。
“吃错药了你!一进门就见你怪怪的。”
斐涎垂眸,遮住眼底情绪。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顾辞的错,可他忍不住——
在他为顾府那场祸事日夜悬心奔走,避免悲剧发生时,顾辞却趁机偷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斐涎烦透了阴差阳错,还有这样情绪失控的自己。
他压抑着心头源源不断涌出的烦躁,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耳珰不是给许宛歆的。”
“居然另有其人!”
顾辞撞了撞斐涎的肩头,调侃道,“你小子藏得深啊。老实交代,这些日子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不是跟人家姑娘献殷勤去了?”
顾辞这样说,便是他日日都在意贞身边献殷勤。
一想到属于他的角门,斐涎愈发冷了声调,不耐道,“不是。”
顾辞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出斐涎的不对劲。何况他本就是个情绪敏感的人,想得就深一些——
好兄弟大约是感情不顺。
放在从前,谁要是跟顾辞说斐涎会为情所困,他头一个不相信。开玩笑,那可是斐涎诶!
可经历过意贞,顾辞已经彻底领悟情爱的魔力。不论圣人或是走卒,一旦沾染,无一幸免。
斐涎会为情所困,简直太合理了。开玩笑,那可是叫人生致人死的感情诶!
“这耳珰姑娘是谁家小姐?”
斐涎深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顾辞又懂了。
他刚认识意贞那会儿,也是患得患失,魂不守舍。
看斐涎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迹象,顾辞大胆推测,斐涎可能不止情路不顺这样简单,说不定耳珰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甚至是人妻!
否则他怎么连耳珰姑娘的名姓都不肯说!
觑着斐涎神色,顾辞斟酌开口,“感情么,先来后到,有缘无分的,那什么……”
斐涎一旁幽幽开口,“也不知这耳珰会不会有送出去的一天?”
顾辞:……
糟糕,实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