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对许宛歆,他总是比旁人多一分耐心。
“姑娘家名声珍贵,你且斟酌。”
他答应了许宛歆的请求。
后来许宛歆痴恋他的谣言传了许多年。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不过是许宛歆不想成婚的挡箭牌而已。
但他向来重诺,从未对旁人提起过此事。
何况他有太多的大事要忙碌、关注,这件事于他实在微不足道,斐涎再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见许宛歆窘迫,又听她提起亡母,斐涎想了想道,“此处陋街僻巷,我将你送到大道上再走。”
许宛歆眼中立时迸发欣喜,含泪点头。
马车往朱雀大街去,途中经过瓦市,酒楼脚店连绵一片,许宛歆掀帘,“表哥忙碌一日,回府且是一人,不如我请表哥用晚膳如何?”
她的声音渐低下去,“我还不想这么早归家。父亲他……”
斐涎逐渐不耐烦起来。
如今的他,耐心是最稀缺的东西,压抑自己的情绪尚嫌不够,实难再分给别人。
且许宛歆总要嫁人。
这般一味逃避,拿他挡刀,无异于饮鸩止渴。不知为何,重生以后,听到旁人拿他和许宛歆说嘴,他心底总有些别扭。
他明明该是沈意贞的才对!
那时他对许尚书请来说项的中人言语刻薄,也有此因由,好叫许宛歆认清现实。
他又不可能娶她。
不等他拒绝,许宛歆却已变了口风,“瞧我,又不懂事了。一味只顾着心疼表哥,倒忘了你忙碌一日,更想归家歇息才是。”
她眨了眨眼睛,难得有些俏皮,“那下次,婉儿再请表哥用饭好吗?”
斐涎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近日忙碌,往后再说。”
不等许宛歆再说什么,他一拉马缰,正待要走。
迎面遇上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对街的酒楼门前。
紧接着,顾辞扶着意贞下车。
斐涎猛地停下。
察觉到有人朝这边看,顾辞回头。
两人隔着一条喧闹的大街,两两相望。
顾辞神情骤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并未注意到一旁的许宛歆,只盯着斐涎一个。想到这人偷鸡摸狗觊觎他的意贞,半点礼义廉耻不顾,甚至于在这儿遇到,也有可能是斐涎跟踪纠缠,特意为之。
总之,没有斐涎做不出来的龌龊勾当。
斐涎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顾辞如同死敌。只要想到这人前途不明,却还一味拖着意贞不放,便戾气陡生,恨不能他立时滚远了才好。
顾辞骤然变了脸色,意贞在他身旁,多少也留意到。顺着他的目光,一眼便看到对面的斐涎……以及他身旁的许表妹。
真有意思。
前两日还发癫纠缠她,今日就与亲亲表妹相约酒楼。
呵,男人。
意贞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偏头捏住顾辞一片袖管,轻晃了晃。
顾辞醒神,顺势握住意贞的手,两人头也不回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