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没有半点星光,黑云将最后一点月光塞了回去。
阴森的树下站着一个人,他身边的暗影卫汇报道:“整个河南已经大致翻遍,联合各地县衙经过一番核查,依旧没有线索。”
“既然县里没有,可下到乡村了?”
顾七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连多日搜寻无果,恐怕桑云停是隐匿到了乡下。
“属下已经着手派人去乡下探查,但……乡下管理复杂,行动有些艰难……”
暗卫道。
“配合县衙,加快度,如果不想掉脑袋,就快点儿,若遇阻拦,不必顾忌,但切记不要暴露身份。”
“是!”
暗卫消失。
顾七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子宁愿隐匿于贫败残破的乡下,也要远离众人向往的琼楼玉宇。
只要她想,明明可以得到一切的。
消息再次中断。
而此时,桑云停被丢在了柴房,十指钻心的痛,让她在昏沉和清醒的边际,意识被混沌着折磨。
十指已经紫,里面想必全是淤血,不知道这双手还能不能要。
或许她该问自己还能不能活。
褚黎摆明了是要往死里折磨她。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了她,但显然她是想慢慢折磨自己。
桑云停一阵冷一阵热。
柴房上面的窗户晚上漏风,她就这样在风口下躺了一晚。
*
京都
礼部办完了婚前所有的纳礼,龙袍和凤袍也在绣娘的日夜赶制下成形。
帝后大婚的典礼虽然仓促,但该有的一点儿也不少。
大晋经历一番战乱,此刻帝后大婚像是一个喜讯,令人普天同庆。
沈云谏批改公文的手一顿未停,眼眸好似压抑着成吨的阴云,好像马上就要狂风大作。
帝后大婚的各项礼制,都有专门的人负责过问,沈云谏将所有事扔给了长贵。
长贵也知道,沈云谏对此不厌其烦,并不想过多过问。
今日礼部要陛下试穿大典龙袍,长贵也没有理由阻拦,只能让礼部自个尝尝个中滋味,要不然这帮老家伙,又该说他不干正事。
礼部官员捧着龙袍跪在下方,神经紧绷,哆哆嗦嗦不敢再劝,却也不敢离开,他们也没想到陛下如此厌恶这些繁礼。
此等苦差事,说什么下次也不来了。
许久过后,官员的膝盖已经没有知觉,只觉得下一刻就要栽倒在殿内时。
只听沈云谏沉声道:“都退下。”
众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赶忙退下。
待门开了又关,长贵以为沈云谏已经消了火时。
沈云谏毫无征兆的将手中的狼毫御笔猛置于地,满桌案牍被他一袖挥在地下,摔了满地狼藉。
可即便如此,沈云谏心中的烦闷郁躁,也消散不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