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两个小丫头也察觉出了不对,连咬入嘴里的炉果都不敢再嚼了。
空气凝滞约莫有十多秒,赵有财突然笑了,他端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大口。
东北小烧,五十六度的纯高粱酒,辣的赵有财一紧鼻子。
随手把酒杯一放,笑道:“我大儿子出息了,都能打野猪了,他老子可是得济了,我可得多吃点。”
赵有财一笑,屋里气氛骤然一变,无形的压力凭空而散。
赵虹嚼着炉果的脸上都乐开了花,“爸,我哥打的野猪可香了呢。”
“快吃你的吧。”
赵军没好气地把那王美兰没接的炉果,直接塞进了赵虹嘴里。
“嗯,香。”
赵有财嚼着一大口野猪肉,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然后又闷了一口酒。
等口中酒肉一起下肚,他笑着跟赵虹说,道:“二姑娘,等哪天让你哥上山里,给你打头黑瞎子,那玩意更香,比野猪还香呢。”
“好啊,好啊。”
赵虹一听,更高兴了。
今天先是美美地吃了炖肉,饭后又有炉果吃,在小姑娘看来,这样的生活简直时太美妙了。
赵有财随之一笑,却不再提及之事,边吃边喝之余,还说起了今天林场那些工友、同事之间发生的一些趣事。
王美兰在一旁有时聆听,有时发问,有时附和。
更有赵虹、赵娜时不时抢话、插嘴,跟爸妈说一些她们小孩之间的趣事。
一时间,屋内父母慈,女儿孝,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亲情氛围盛至极点,好是一副幸福家庭之景象。
可即便如此,一旁的赵军却是愈发的坐立不安。
两个妹妹都还小,她们不知道,赵军可是知道自己老爸在这十里八村有两个外号。
明着里,那些赵有财的长辈,还有和他一起长起来的同辈人,都叫他赵二蔫,或者直接简称二蔫。
可要是在背后提起来,别人多半都叫他赵二咕咚。
在东北有句老话,叫:蔫吧人,咕咚心。
这句话放在赵有财身上,那是一点都不假。
咕咚,东北方言,是蔫坏的意思。
其实,赵有财那个赵二蔫的外号,是源自他大哥赵有福。
说起赵有福,赵军的这个大爷也是个苦命的人,从小身体就不好,整天蔫蔫的,邻里就都管他赵蔫吧。
但赵有财可是健康强壮的狠人。
他是林场大厨,整天切墩、颠勺,长年累月之下,锻炼了一身好力气,特别是手劲和臂力。
要论掰腕子,整个林场上下近千人,他赵有财也是第一。
赵军永远不会忘记,前世这次围猎,自己和李宝玉空手而归。
回到家,赵有财不但一句重话都没说,反而对儿子嘘寒问暖。
可到了当天半夜,正在自己房间内熟睡的赵军,突然遭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毒打。
当时还在做梦的赵军,刹那间从睡懵到被打懵,毫无抵抗之力又无处可逃,百般求饶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