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忌讳,就是他的家人都被袁绍留在了信都。明为安全,实为软禁。一旦他向华军投降,家人恐怕就来不及转移出来了,必会被袁绍所杀。
而且他属下里,袁绍派来监视他的眼线也不少,即使他想不顾家人安危投降,也有些难度。
这要该怎么办?
麴义颇为头痛。
这一日,吕布率军五万抵达祝阿城外,却只是在城外安营扎寨,似乎没有想要立即攻城的意思。
麴义站在城楼上看得一头雾水。
华朝不是要一统中原、河北吗?怎么到了这儿就不动了,难道吕布还会怕自己不成?
据说华军手中有极为厉害的武器,响声如炸雷般,有时候能直接炸塌一栋房子,总不至于不敢攻城吧?
就在麴义有些摸不清吕布想干啥的时候,第二天,吕布亲自来到城下叫阵:“麴义,可敢出城一战?”
麴义呵呵一笑,答也不答。你吕布天下第一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叫我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去跟你斗将,你也真想得出来。
想要斗将直接将我斩杀,没门。就算我不吭声,也不会有人觉得我懦弱,没人会认为我打得过你。
然而,就在这时,吕布却又喊道:“麴义,我只是想和你切磋一番,只分输赢,不较生死。无论输赢,我都不会杀你,斗将结束一定放你回城,并且不会趁机偷袭攻城,你可敢出城切磋一番?”
麴义听得心里一动,这吕布怎么会一直叫自己斗将?河北最强武将明明是颜良文丑,其中文丑已经投降了华朝,颜良又被关羽杀了,而关羽、张飞、刘备三个人才在虎牢关下跟吕布斗了个旗鼓相当。
很简单的对比题,吕布强于关羽、关羽强于颜良、颜良强于自己,吕布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那么,以吕布的骄傲,怎么会来挑战自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何况,还当众明言只是切磋,就算自己输了也不会杀自己,还会放自己回城,也不会趁机攻城。
吕布既然当众说出这话,应该不会食言,食言了就是天下笑话,就算拿下祝阿、历城也是不光彩的。以吕布今时今日的地位,没必要做这种阴谋诡计。
那吕布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真的只是与自己切磋吗?
想到这里,麴义心里一动,想到了关于华朝皇帝的那些传说,于是大喊道:“贼吕布,休要欺人太甚,看老夫下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就下了城楼,上马、拿武器,带着数千亲兵打开城出去与吕布决战。有属下劝谏,让麴义不要受了吕布的激将法出城斗将,也被麴义斥责了回去,好像他真的被吕布侮辱到羞恼了一般。
吕布果然也没有搞小动作的意思,让自己的部下主动后退,让出了大块的地盘供两人斗将。
但麴义却觉得,这块空地太大太大,如果两人在中间斗将时趁机低声商量什么事儿的话,距离太远的双方将士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看来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于是,一场没有经过商议,却在华朝皇帝张循系统推演下悄然上演的双簧斗将开始了。
双方主将骑马冲进场内,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寒光凛冽,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两人接招后,他每一击都留有余地,显然是在有意放水。而麴义,手持长枪,身法矫健,奋力抵抗,但从吕布并无杀意的表现来看,已经明了吕布的意图。
果然,趁着一个两人交锋、距离较近的间隙,吕布压低声音,快速而坚定地对麴义说道:“麴将军,袁绍并不信任于你,曾派张郃剥夺你的军权,你何必再为袁绍卖命?你若率祝阿、历城五万大军归附华朝,百姓、士卒不受死伤,功劳甚大,必受皇上重用。”
麴义闻言,眼神微动,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拼命厮杀的狠厉,暗中却低声道:“吕司令所言,麴某岂能不心动?但我家眷安危,实难放心。袁绍狡诈,恐有后手。一旦归附华朝,我那留在信都的家眷子女必遭袁绍毒手。”
吕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劝道:“将军放心,我华朝细作在信都非一日之功,早已密布城中,他们自有办法将你家眷转移至安全之地。即使出不了城,也有暗室暂避风头。待我军攻破信都,自会与将军团聚。当初文丑、淳于琼、高览等将之家眷,也是如此操作,全部安然无恙”
麴义大惊,这才知道文丑、淳于琼等人的家眷是华朝接应走的。他还以为是文丑等人早有降意,提前安排家眷逃跑了呢,没想到还有这等操作。
但他仍然有些不放心,吕布却说华军的细作与传统的细作不一样,是由皇上张循亲自制作训练条例特训出来的,无论潜行、化妆、易容、单兵厮杀等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在信都经营良久,保护麴义家眷完全没问题。
经过良久的权衡之后,麴义最终还是答应了吕布,因为即使他不答应,华朝鼎盛的军威也一定能攻破祝阿、历城,他想为袁绍尽忠都没用。华朝派吕布来招降他,只是为了避免双方士卒和百姓伤亡罢了。
不过,麴义还要回去处理袁绍派来监视他的亲信,因此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两人约定了一个开门投诚、营救麴义家眷的时间后,兵器再度交锋。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假意斗了二十来回合,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微妙的暗示与默契。
终于,在一次看似激烈的交锋后,麴义故意露出疲态,长枪一偏,被吕布的方天画戟轻轻挑开,借势败退,高声呼道:“吕司令神勇,麴某佩服!今日暂且罢战,容后再会!”
言罢,便撤回本阵,率部返回城中,留下华军将士在城外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