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说话就格外有分量,几乎够得上掷地有声四个字。
“啊?”
李治龙挥舞着汽水瓶,“他可说你是同”
李治龙嗓门大,那三个字儿把小卖部老板都惊动了,伸个脑袋从窗户里出来看稀罕物。
方星白好似不在意,淡淡的“嗯”
了一声:“我就是,就是喜欢男的。”
大伙儿脑子一起宕了机,半晌没人说话。
李治龙这种型号的cpu重启快一点,没过脑子的词儿脱口而出。
“就算真喜欢男的又怎么了,他孙成还有那个丁野,算哪根儿葱啊,有本事比学习,比打球啊,比弹吉他啊,咱老白哪样儿不比他们强?”
沈露嘴巴动了动,唇齿像黏住了一样没分开,吕帝扯了扯李的袖子,暗示他别吭声了,这通篇都是傻话,比那个比这个,唯独不比取向,那不就自承是个异类,低人一等么?
李治龙:“等我找他的。”
“算了。”
方星白理智的不近人情,一句话怼的李治龙接不上茬,“男足踢不过人家,就去和人家比乒乓球,那算什么本事,谢谢大家了。”
李治龙一跺脚:“可总不能”
方星白:“谢了治龙,我又不是小孩儿,知道这事儿在旁人眼里不光彩,可思来想去,我就是喜欢,我想喜欢总没错吧?”
很多人回头看情路,大学时恋爱谈的太随意,工作后遇到的又太功利,唯独二八年华里的意动,笨拙又炽热,喜欢总没错吧?他在心里又鼓励了自己一遍。
方星白:“事情就算解决了,我已经答应郭老师,不影响学习,不打扰我喜欢的同学,更不能把你们卷进来,不管怎么说,真谢谢大家。”
方星白三句话谢了三次,话说到这份儿上,谁也不好再说什么,大伙东拉西扯说了几句闲话,各回各家。
这一宿孩子们心里各有不平静。
方星白左右别扭着,别扭李治龙那句“从来没看出来”
。
把恋人藏住本来是他的初衷,可真有人这么说了,他又不是滋味儿,这谈的算哪门子恋爱?
沈露欢喜并担忧着,欢喜那句“我是杨莲亭,他是东方不败”
,欢喜到一半儿又觉得自己傻,东方不败又不是什么好人,他才不当呢。
最不平静的还属方星白的班主任郭莹,挺晚了睡不着,在灯下补方星白那件破校服。
郭老师是个小年轻,刚毕业没多久,总压不住堂,苍白的把“静一静”
挂在嘴边,被孩子们起了个“郭静”
的外号。
工作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学生打架,白天的时候早早的过去等候处理,低眉耷眼的在罗主任身后站了半天。
要说现在的孩子也真不成器,七八个人欺负他们班一个,最后还吃了亏,那个叫孙成额头肿的老高,鼻梁贴了纱布,说话一激动牵动到哪处神经,疼的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