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小姐踩着高跟站在解剖台边上,双手环抱,她又忍不住想要抽烟了。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又是这句话啊,硝子一直没有改变,这让我安心了好多。”
“?要捣乱的话就出去哦?”
五条悟抬起头,嘴角努力想要勾起一个和平常别无二致的笑,但家入硝子的表情却看着越来越严肃,她最后不高兴的拉着脸,没好气:“不想笑就别笑,你那张脸都被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毁掉了。”
五条悟不笑了,眼中映出一种悲伤。
家入硝子听到他说:“硝子,杰的身体被偷走了。”
他回来的时间点是在百鬼夜行半个月后,夏油杰的尸体已经被盗走了。
校医小姐一愣,像是没听清一样,直到看到五条悟的沉默。
校医室里的空气陡然安静下来,硬得像块石头,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已经没有了辅助流通的作用。
家入硝子怔愣着,她去拉开抽屉的动作停住,里面躺着一只打火机和半盒女士香烟,是以前夏油杰出校会帮她带的那个牌子。
“找不回?”
良久,家入硝子低低问道。
五条悟挫败地摇头。
他找不到。不管动用多大的人力物力,动员到最后所有人都在怨他没事找事,也找不到羂索。只有在涩谷地铁站,在那枚滚动到他面前的狱门疆之后,熟悉的友人才会出现。
五条悟用双手覆住脸,往掌心深深吐出一口气。
“再找找呢?我会让我的朋友们在其他地方帮忙找一下的,不在东京的话,那大板呢?北海道冲绳之类的肯定还没大范围找过吧。”
家入硝子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的火光点燃了点点猩红,她将放在桌子上的罐子推向五条悟,里面放着薄荷糖,说,“放弃可不是你的作风。”
有些事情不能明说,也不能对孩子们说,所以家入硝子承担起了这个分担的角色。
她看着五条悟抓住一把薄荷糖塞进嘴里,沉寂的表情骤然被直冲天灵盖的清凉冲得脸都皱了起来。
白发青年揉着自己的脸颊,心有余悸地碎碎念:“果然这个糖不管吃多少遍,还是很让人难以接受。”
嗯?这句话的意思,不明白呢。
家入硝子歪头微笑。
两天后,五条悟在北海道的乡村里找到夏油杰的尸体。
那天北海道在下大暴雨,雨幕将所有事物都蒙上一层柔光的磨砂,在模糊的光景里,唯有一个人的身影被开了聚焦。
黑色长发娃娃脸的女性瘦削的肩膀上披着蓑衣,斗笠边缘堆积下滑的雨水汇聚在蓑衣上,让看起来本就厚重的雨具变得更加沉重。
这个五条悟没有见过的女性略略转头,视线轻飘飘的,却带给五条悟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