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昭君想起,之前在院子里,曾与那位三叔母打过几个照面,顿时紧张起来,“之前我有没有,说过什么出格的话?”
“你放心吧,三叔母很通情达理的。”
向昭君死死挽住她的手臂,“不行,你得陪我。”
“”
赶了三个时辰的路,这才来到沧莒山脚下。
又爬过漫长崎岖山路,终于来到山顶茅屋前,此时时彧衣袍早已被汗浸湿,扶桑忙递上手帕,让他拭汗。
简单整理了衣冠之后,时彧这才让流光去敲门。
元稽免冠束髻,见到来人也不惊讶,转身将桌上玉冠玉簪,递到时彧手里,朗声道:“我等了大人很久了。”
时彧顿时明白过来,元稽这是让他帮忙完成冠礼啊。
他不禁动容道:“时某何其有幸啊!”
看着元稽在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他忙探手接过玉冠,仔细为面前的人簪上。
元稽伸手扶了扶玉冠,抬头笑道:“天下间能懂我的,非大人莫属了,我已为自己选了‘嗔’字,还望大人莫怪。”
“元嗔”
时彧默默重复道。
嗔者,憎恚为性,对逆境生恨也。
礼成,元稽利落起身,从一旁的木架子的口袋里,随意抓了把茶叶,洒在装了水的陶罐里,放到炭炉上去煮。
这一幕,看得流光和扶桑直咧嘴。
先不说那敞口的布袋有没有灰尘,这么个煮法,那茶还能喝吗,还不得喝一口茶,吐三口茶渣?
等水滚了,元稽翻了两只杯盏,一边倒满,一边还毫无歉意地对流、扶二人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就只有两只杯盏。”
流光“哼”
了一声,惹得时彧不满回瞪。
茅屋旁种满了银杏树,与山下不同,这里的树叶已经黄透,风一吹,漫天翻黄,别有一番趣味。
这情景,倒是让时彧想起院中那些明晃晃的金灯花来,一样的张扬灿然。
“大人能来找我,想必是已经想通了。”
元稽嘴唇挨着杯沿轻吹两下,啜了一口,许是喝到茶叶,又嚼了嚼,“我分析过局势,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问大人。”
时彧郑重道:“我定知无不言。”
“好,令堂现在何处?”
时彧满心疑惑,不说兵,不说权,偏偏问起阿母来。
不过还是如实答道:“阿母如今在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