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又道:“小姐然后跑去不知跟老太太说了什么!真是害臊,老太太让我今晚去她那里睡一晚。不跟你睡了。我也没脸今晚跟你睡了。在外被别人欺负也不管,在家还要被你欺负。”
“唉…这…”
沈飞白有些哑口,这种事他也确实不好说什么,自然也不好追究江雪说的是真是假。
这谎话全是假话反而容易被戳穿,江雪聪明,撒谎都是有理有据的半真半假。
江雪猜测沈碧玉今天去老太太告状,就是说她不知礼数,勾引侯爷,让侯爷沉迷美色的这一类坏话。
江雪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要通,难掩心中的激动,怕自己等会儿哭不出来,又看见今晚晚饭上的菜碟里有一块姜,故意夹了假装送进嘴里,又吐到自己手帕包好。
“小鱼,收拾点东西。我今晚去老太太屋里睡。”
江雪又故意在沈飞白把“小鹤”
换作“小鱼”
,完了还阴阳怪气道:“小鱼年纪小,没见识,名字也不好,带出去也丢人。
下次我出去带东院的丫鬟出去,要是撞了哪家小姐的名讳,我也不至于像昨天生气,别人一问是侯府的原生丫鬟,估计也不会让我那么难堪了。”
沈飞白叹了一口气,牵起她的手,从袖口拿出一枚玉佩道:“表妹是出了名一等一娇纵,她要是闹起来,吃苦头的可是咱们俩
我也确实不应该让你受委屈,你的丫鬟,你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以后遇见了她,你就说我说的,她再烦你就把这个玉佩拿出来。除了皇上,别人定不敢欺负你。这个玉佩是皇上赏赐的,我戴了十几年了,如今你且戴着。”
沈飞白看着自己的小夫人一脸好奇的接过玉佩,翻来覆去的看,又是对着走廊里大红灯笼看,又是跑到院子中央对着皎白的月光看,“这真是皇上的东西?”
沈飞白看她样子,觉得十分可爱,抬手摸了摸她头发道:“对,喜欢吗?”
江雪眯着眼睛将玉佩捧t在手心笑道:“喜欢。”
江雪其实心里气到不行,“去他妈的,给了这么个玩意儿,皇上的东西,让我随便带在身上显摆,玉是好玉,通透得很,越是通透看起来越是脆脆的,要是我弄碎了,皇上会不会怪罪?到时候你可不会帮我求情。不如十两银子来得强。”
沈飞白道:“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可别贪睡了。”
“好。”
江雪又带着小鹤去老太太房里,老太太房里的丫鬟们正在伺候她洗脚,准备马上熄灯睡觉。
江雪进了屋门就在门边上站着,什么也不说,低着的头,拿着用生姜裹着的帕子猛擦眼睛,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珍珠看着她通红的双眼,问她怎么了?
江雪什么都不肯说,就说今天晚上想睡在老太太屋里,不想去东院子睡了。
老太太到底是过来人,知道自家孙女是个端庄要强的,今天遇到这种事,一定是训斥了她嫂嫂。
她这个孙媳妇又是农村来的,面子薄,也不敢说什么,今天受了委屈,左右不是人来她这里避难来了。
老太太就让贴身丫鬟珍珠和玛瑙把碧纱橱给收拾了一下,让江雪这几天睡那里。
江雪躺进碧纱橱,等着外面灯黑了,没声了,主仆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今天将三人都耍得团团转。
江雪对着小鹤耳边笑道:“今晚睡舒服了!明天一早起来看好戏!”
小鹤又在江雪耳边说了几句。江雪戳着她脑袋道:“好呀,叫你放半片,你偷偷加大剂量了!”
小鹤撅着嘴巴不服气道:“反正菱露姐姐存了爬床的心,侯爷半片,菱露姐姐一片。”
江雪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道:“啧,今晚他们成夫妻了。”
小鹤担忧道:“万一侯爷真喜欢上菱露姐姐怎么办。”
江雪晃着手中的玉佩道:“老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喜欢谁,我不在乎。我只想让这个宅子,鸡犬不宁。小鹤,你要记住,不要妄自菲薄,视他人如粪土不可。但绝对要尊自己为菩萨。他昨天喂我吃药,我一报还一报,这很公平,他还给我吃了两颗!”
如果江雪不知道自己母亲去世,父亲把她卖了,她大概能这样忍气吞声的过上几年。
因为她觉得她还有父母,只要回到父母身边,她啥都不怕了。
她甚至还暗暗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的老爹能考上进士。自己就更不怕沈飞白了
去祝寿
第二天,江雪看到沈飞白,沈飞白跟没事人一样,至于菱露,再也不见了。
后来江雪才知道沈飞白对爬床丫鬟的规矩就是卖去最下等的窑子。
江雪在老太太那里躲了几天清净,沈飞白请来了的礼仪女官也进府,之后的日子无趣也平淡。就连沈碧玉也不来找茬。恰好沈飞白要去西北要塞的玉衡关练兵一段日子,年末才回来。
江雪听到这个消息,倒十分惊讶,只因为沈飞白在家从来都是一副文人打扮,从不穿软甲马靴,配剑白羽自然也没有,就连拉弓的扳指也时戴不戴的,让江雪忘记了他还是个武将。
沈飞白拉着江雪在后院子花园散步,沈飞白絮絮叨叨,江雪嘀咕道:“去练兵呀,可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侯爷在侯府习武唉。”
“本侯爷天不亮出门,天黑才回来。我倒是可以闻鸡起舞,你可起得来??”
沈飞白转身用那满是老茧的手心轻轻触着江雪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戏谑道。
江雪低沉着眸子,沈飞白看着她细长向上卷翘的睫毛,又忍不住用手轻轻去触摸,手指碰到她的眼皮,江雪下意识拿手去推开,然后去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