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傅克己已打开车门,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从车上走下来。
他一尘不染的皮鞋踏过奔流的积水,走到夏暖暖面前。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街上亮起灯光。
些许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使他对蹲在地上的夏暖暖伸出手时,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祇,高大俊美,让人恍如梦中。
“起来。”
他清冷低沉的嗓音,在连绵不绝的雨声中,更好似定海神针,将夏暖暖从迷茫的境界中牵引出来。
夏暖暖下意识将手放在他的干燥温暖的掌心,借力站起。
她在外面待得太久,小手宛如冰块一样。
傅克己微微皱了皱眉,把伞递给她。
而后微微躬身,好不让只到他胸口的夏暖暖撑伞撑得太过于费力,快速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夏暖暖身上。
随后,骨节分明的五指自然而然地从夏暖暖手上接过伞,再次为她在这雨幕中,撑开一片天地。
外套上仍带着他的体温,裹在夏暖暖身上,让她已经被冷风吹到失去知觉的肌肤迟钝地复苏,感知到了令人贪恋的暖意,她本能地将外套更紧地裹在自己身上。
同时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草木清香。
是他身上的味道。
傅克己又一手握住她的手:“暖和些了吗?”
夏暖暖点了点头,身体温暖过来,她也终于从空洞迷茫的状态中清醒了些:“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傅克己刚结束一场会议,本想回家,结果就在路边看到一道可怜兮兮蹲在地上,仿佛无家可归的小猫的身影。
关键她的衣物与身材,同他今天新上任的妻子一模一样。
他命司机将车开过来。
竟真的是她。
傅克己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待在这里,只问道:“跟我回家吗?”
家……
夏暖暖眼眶一热。
她刚从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组建的家里逃出来,只觉得天地偌大,好似处处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却有人出现,给她温暖,也愿意给她一个家。
“嗯。”
她仰头,用力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
于是,傅克己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车上。
夏暖暖一转身,才发现有个人撑着伞,立在副驾驶座的车门前。
等傅克己带她过去时,那人还脚步微动。
这人是?
傅克己已打开车门,一手掌心向下,虚悬于车顶,让她上车。
等两人都坐好,方才立在外面的年轻男人,才也跟着收伞上车。
傅克己早就注意到自己妻子自上车后,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副驾驶座的人。
他自认并非对伴侣拥有超强掌控力的人。
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自己在旁,妻子却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另外一个男人。
“在看什么?”
后座很宽敞,但夏暖暖却裹着傅克己的外套,往他的方向蹭了又蹭,几乎是与他紧贴在一起。
而后,微微抬起身体,一手护在嘴旁。
傅克己纵容地微微倾身,好让夏暖暖可以不费力地贴近,凑到他的耳边。
她声音同她的呼吸声,如出一辙软软的:“副驾驶座的人是谁呀?你同事吗?”
“他是……”
傅克己答案在嘴边绕了一圈,想起自己在夏暖暖面前的身份,改口道:“他是我老板。”
夏暖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
她不太相信:“那为什么刚才他也跟着下车?”
她紧张又担忧道:“是因为你下车接我生气了吗?还有,老板不是一般都坐在更为舒适的后排座椅吗?”
傅克己面不改色淡声道:“我的老板比较与众不同,他下车是想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