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叫了声,凌楼从屋里探出头,他一身黄色工作服,头上带着橘色工作帽,脸上带着口罩。老好人在建筑工地工作多年,衣服也攒了好几套,他穿不了这种衣服,又舍不得扔,每次都带回家。
“凌楼——”
她大叫一声,“你找死呀!”
那边还没进门的方寸久惊得一抖,他在心里暗想那姑娘可真不好惹,以后还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快进来!”
欧阳诗说,或许是不太能适应寒冷天气的缘故,儿子患上了轻微的感冒,今天办出院手续时又买了一大包感冒消炎的药。
关上门,欧阳诗看见自己手中的保温桶,这段时间被折腾得昏了头,遇见凌家女儿也没叫她顺便带回。她拿着保温桶走进厨房,把它和昨天晚上的瓷碗放在一起,她看着保温桶和瓷碗良久,像是突然下定决心关上柜门走了出去。
“奶奶!”
方便面离院门还很远便大声喊,他的声音沙哑,似乎高声一喊喉咙就会破。几天前齐婆子回家没吱声害他白跑一趟,昨天还了她一招没去接她,如此两不相欠又和好如初。
齐奶奶今天没有去摆摊,她把屋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三月本是播种的好时机,如今却连天的白雪。
“拿着什么走进走出啊!”
齐奶奶走进走出,门也吱吱呀呀,搅得他端着碗花了眼心里也毛毛躁躁。
“你过来帮我看看!”
她从大纸箱里拿出两个罐子,一个装过棒棒糖,另一个装过豆瓣酱,一个是大肚子的原形,一个是小肚子的椭圆形。“这两个哪个好?”
“您又要折腾什么?”
他知道这老婆子又要送“礼”
了,老婆子七老八十了,还有选择困难症。
“我留了点金银花茶,他们是从城市来的,城里人不都喜欢喝吗?”
“什么城里人不城里人,您弄的那么多难道是城里人买去的吗?”
她原本打算就用黑色塑料袋装着送去,想到人家是从城里回来的人,怕拿过去别人看不上,觉得还是用罐子装着送去比较好。
齐奶奶催促,“你快帮我看看!”
方便面扫了眼,“两个都一样!”
他绕到齐奶奶身后把那包金银花拿在手里,“就这样装着挺好,不容易受潮!我去送!”
他走出几步,又转身返回夺过椭圆形罐子,“还是加一层比较好!”
他边走边拧开盖子,把金银花并黑色塑料袋一股脑儿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