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已经把楚绍的东西全都搬上了车,他弟弟驾着车,他坐在一旁抽烟,看见楚绍来了,他连忙站起,对他们挥了挥手。
看见这辆车以后,楚酒酒才察觉到,自己幻想坐着四轮小卡车回家的画面实在是奢望。
这是一辆驴车,而有头驴在看见她之后,还拉了一坨热乎乎。
楚酒酒
知青们则是看着眼前不堪重负的驴车震惊。
粗壮的圆木、摞的比人都高的竹子,还有崭新的陶缸,沉甸甸的粮食,以及大包小包堆在一起的副食品们,包装太严实,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不过楚绍在把楚酒酒搬上车以后,从一个小包里,给她抠了一块酥糖出来。
知青
现在他们相信楚绍真的花了一百五了。
驴车不大,前面除了楚绍,还能再坐俩人,后面塞下一个楚酒酒以后,就一个人都塞不进去了。丁伯云看着驴车为难,心里想,要不就让马文娟和李艳上车,他跟俞建青走回去,可逛了一上午,他也很累了,有车坐,谁还愿意走回去呢。
正犹豫的时候,楚绍在前面探出头来,“丁知青,我下午要去公社领农具,你知道跟谁领吗”
丁伯云一听,连忙走过去,借着这个机会坐到了楚绍身边,“知道,我经常去公社送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去。”
马文娟一看,也跳上了驴车,她说道“我今天下午就要去公社呢,咱们一起啊。”
李艳左看右看,现没她的地方了,她不禁气道“我坐哪”
楚酒酒坐在新买的布上,她对李艳笑笑“没办法啦,这车就这么大,总不能让我下去,换李知青你上来吧。走回去也不远,我看李知青你体力不太好,走路比我还容易累,你是来青竹村学习劳动的,这样怎么行呢,走着回去,正好锻炼一下嘛。”
丁伯云也在前面说“是啊,李艳你总是干不动农活,应该就是体力太差,把力气锻炼上来,以后干活就轻松了。建青,这车上没地方了,麻烦你和李艳搭个伴,等回去以后,我请你吃点心。”
知青男女分开住宿,丁伯云经常带着俞建青开小灶。俞建青本就不在乎怎么回去,听到这话以后,更是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放心吧。”
李艳“你、你们”
木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是按效率赚钱,又不是按时间赚钱,见他们终于商量好,立刻喊道“都坐稳了,走了啊”
啪
一鞭子下去,两头驴开始慢腾腾的往前走,没一会儿,李艳就看不到驴车的身影了。
李艳气的直跺脚,这破地方,她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都是些粗俗的人,连丁伯云这么绅士的,都跟着他们学坏了,她要回城,她要回家
李艳气呼呼的往前走,俞建青似乎已经习惯了她令人头疼的性格,只安静的在后面跟着。
下午一点,太阳正烈,楚酒酒用新布顶着脑袋,这才没被晒晕过去,怀里的水煎包热度就没下降过,楚酒酒真怕还没等拆开包装,它们就馊了。
满当当的驴车一进村,就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不少人过来问怎么回事,楚绍都回答了,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等传到张家人耳朵里的时候,就是楚绍把昨天刚到手的一百八十多块全部花的一干二净,一分都没留下。
张婆子坐在院子里骂,“当初娟子生下来,我就该把她扔河里去,没得养出一群讨债鬼哎呦,心疼死我了,一百八十二块,就被这个白眼狼造干净了啊”
张庆收刚吃完饭,他跟他的大哥不一样,他有主见,而且他很烦只重视老大的张婆子,比起死了的张凤娟,他觉得张婆子更丢人,所以时常配合赵石榴,来逃避家里的问题和麻烦。
他拿着脏碗走进屋子,把脏碗放到赵石榴手边,他抱怨道“在这里骂有什么用,有本事到楚绍跟前骂去,居然被一个兔崽子吓的尿裤子,娘也太胆小了。”
赵石榴摔下手里正在洗的碗,“可不是的,要不是她被吓破了胆,那些钱何至于被楚绍拿走,大哥不在家,那钱不就是咱们的现在可好,煮熟的鸭子飞了。”
张庆收听他娘骂已经很烦了,听到媳妇也骂,更烦,“都成这样了,说这些还有啥用左右咱们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到手。”
“我呸”
赵石榴啐道,“那点破东西,能值几个钱”
张庆收从锅刷上掰下一根细枝,一边剔牙,一边满不在乎的说“不是还有汇款嘛。”
赵石榴瞪大双眼,猛地站起身,也不管手上有多脏,直接捂住张庆收的嘴,她往外面看了看,现张婆子一直在骂,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动静,春夏秋冬四个小女孩也在外面干活,她才转回身,狠狠的抽了张庆收一下。
“傻啊你被别人听见怎么办,现在房子没了,要是连汇款都没了,我就跟你玩命”
张庆收也注意到自己的不妥之处,他连忙点头,见赵石榴脸色好看一点了,他压低声音,“这个月你去取吧,我出去的话太显眼了。”
赵石榴白他一眼,“还用你说,放心吧,提前五天我就去等,肯定不会错过。”
“用不着,每个月都是二十八号到,你二十九号去就赶得上。”
“万一不是二十八号呢那不就毁了,行了行了,你不用管这个,赶紧出去,别挡着我干活。”
张庆收耸了耸肩,出去了,另一边,楚绍他们回到村里,丁伯云跟马文娟蹭了回来的车,就帮楚绍他们把东西都搬了下来。木匠们今天下午就动工,楚绍拍了拍手上的土,把楚酒酒叫到身边“一会儿我去公社领东西,你在家陪师傅们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