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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乱说了!”
何初琬还是那个尖锐的态度,“你刚才就是摸我了!还不承认啊,这么大岁数你害不害臊啊!”
她这一嗓子,将多名学生的注意都吸引过来,很快,人群围拢,遣责的眼神从四面八方直击孔良。
孔良急红了一张脸,手足无措地解释:“我真没啊,哎呀,我怎么会做那样龌龊的事情,同学,你别冤枉我呀。”
“你现在装得挺要脸了,摸我的时候脸去哪儿了!”
何初琬指着他的鼻子痛骂,“臭不要脸的老男人,你来学校就是为了猥亵女大学生的吧!”
“哎严重了啊。”
阿姨连连挥手制止,“老孔在这里当管理员好多年啦,老老实实的一点坏事没干,小姑娘可不敢瞎说哈。”
“你们都是一伙的,当然帮他说话!”
何初琬情绪激动,受委屈的模样不似作假,何况她青春靓丽,旁人都觉得她没理由无端构陷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大叔,围观学生大都相信她,帮着她指责起孔良。
孔良连声解释,见场面越发混乱,辛雪稚站出来说:“大家先别吵,听一听究竟怎么回事吧。”
有人带头,大家渐渐从情绪里抽离,明白这种事情还是要讲究证据。
何初琬先说:“我今天过来借书,没找到想要的那本,请他帮忙查一下,发现书被借走,我本来都要离开了,他又叫住我,说仓库还有一本,让我跟他一起去拿。他把我带到仓库,递书给我的时候,就、就摸了我那里!”
“不是!不是!”
孔良面红耳赤地反驳,“同学,你真的讲讲道理,我拿书给你的时候你崴脚了呀,我好心扶你一把,而且扶的是手臂,你怎么乱说话,我这么大岁数人了,你说怎么可能做那种龌龊事呢!”
两边说辞完全不同,刚才群情激奋帮着何初琬说话的学生,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谁真谁假,再没忙着帮女生出头。
何初琬气急败坏,指着孔良锐声喊道:“你这老不要脸的,撒谎真是一套一套的啊,我是崴脚了,可你敢摸着良心说你真的在扶我手臂吗?你分明趁着我重心不稳没留神的时候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了!”
她振振有词,不容置疑,且表现出的愤怒和羞恼也是真切的,但孔良反比她还坚定:“我真的只是扶了你一把啊!”
猛地想到什么,心急如焚道,“监控!这图书馆都是监控,仓库里也有,我们看监控就知道我撒没撒谎了!”
一旁有男同学动摇:“哎,人家都不怕看监控了,那肯定没怎么这个女的吧,说不定真是敏感过度。”
“放什么屁啊!”
那人说话声音不小,何初琬听后暴跳如雷,“你还帮着他说话?我看你就是这种人吧,路上看到漂亮女生就要流口水,猥琐男!”
男同学瞬间被激怒,音量拔高到顶,“明明是你们这群女的想太多,扶你一把就觉得是要猥亵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吧!”
“我自作多情?”
何初琬瞪圆眼睛,“这么个又穷又丑的老男人我犯得着跟他自作多情?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让这种人来当管理员,穿得这么穷酸,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人一急,侮辱穷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口无遮拦地乱骂一通,在场众人纷纷傻眼。此时此刻,大家都忘记她原本的“受害人”
身份,对她侮辱性的用词感到不适,神色复杂地将她打量。
齐刷刷的目光逼得她面露窘迫,红着脸急喘几下,她提着包气冲冲离开:“我报警去!”
主角走了,围观者也没地方伸张正义,各执想法和同伴散开讨论。
辛雪稚得空喊了一声:“孔叔。”
“雪稚!”
孔良目色微动,满脸都是恳切,“你可要相信我,我真没乱碰那姑娘。”
“没事,她要报警反而是好事,警察会查清楚真相。”
辛雪稚和孔良熟悉,大抵知道他的品行,以他的观察,孔良不像是会猥亵妇女的那种人渣,“监控一调,就明白谁是谁非。”
这时那管理阿姨张嘴要说什么,两人都没注意,孔良更是毫无察觉地低落叹息,阿姨嘴巴一顿,明显咽下刚才的话,转而安慰老同事去了。
“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干活好几十年,哪遇见过这种事。”
孔良尤其不解为什么会惹得小姑娘误会,衣服和心都是皱巴巴一团。
辛雪稚看着他朴素的穿着,图书管理员工资不高,孔良的生活自然称不上富裕,但他为人老实,对学生更是慈祥和善,经常跑图书馆的学生都对他印象很好,辛雪稚自然不例外。
他可见识过何初琬以貌取人的本事和对穷人的偏见,心中隐隐也偏向了孔良这边,觉得是这个大小姐的成见作祟。
本以为有了警察介入事情可以很快解决,谁知还是出了岔子——仓库里的监控是坏的。
这下,唯一能揭露真相的证据没了,涉事双方又各执一词,警察无奈,只得频繁走访学校从侧面打听。
学生的说法逐渐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何初琬这人在系里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恶语伤人,再加上事发当日她在众人面前那一通惊人之言传出去之后,大家对她都不存什么好印象。
相反图书管理员孔良因为慈祥老实,走访一圈下来,大家都认为是何初琬有意为难。
当然,警方并不会得出这样情绪化的结论,他们更倾向于,是何初琬对穷人的偏见根深蒂固,让她见到孔良的时候就先在内心铺垫了一个坏人形象,正好又在封闭的环境,孔良扶了崴脚的她,心里应激过度,潜意识将“扶”
这个动作误解为了“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