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骧是吩咐闵娘把人叫来,却不是叫她来侍浴。只是他扔下这句话就进了浴房,闵娘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正想说不必服侍,孟弗那边却已经似模似样地开工了——都说了叫她来是侍浴的,问那一句也就是走个流程。
托盘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不能再用,左右看看,发现侧旁的案台上澡具巾帨俱全,孟弗拣了条布巾打湿缠手上,二话不说行动起来。
她知道还有更香艳的侍浴方式。婢妾侍浴按说指得应是那种,但当事人既没提,她也乐得装傻。
先是手臂,再是后背,再是胸膛……毫无疑问,这是一具高大且伟岸的躯体。
体型精悍结实、劲瘦利落,肤色不算深,但很健康,宽肩阔背、腰线劲瘦,即便四周雾气茫茫,也遮挡不住偾张的肌理线条,不是那种筋肉虬结的体格,更像是常年训练出来的悍利和匀称流畅,无一处不彰显着力量。
孟弗借着擦洗的动作戳了戳,发现硬邦邦的。
嗯?肌肉在放松状态下通常不应该是软的?
于魏骧而言,这无疑是最煎熬的一次沐浴。
看得出她下了全力,却仍像是挠痒痒,若有若无的碰触,让嗓子眼里像有跟羽毛来回拂扫,喉结滚动了几下,心里一阵阵发痒。
干脆闭上了眼睛。
奈何她的视线太具有实感,让人实在难以忽视。才放松了一些的身体,在她灼灼地注视下复又绷紧。
睁眼,侧眸。
入目先是形状极美的一双手,十指纤纤,就连指甲亦透着淡淡轻红,如同瓣瓣桃花。
顺着这双手往上,秀挺的鼻梁,嫣红的唇瓣,睫毛密而长。一头青丝松松挽起,露出颀长白皙的颈。
处于这么个热气氤氲的环境下,孟弗额角两鬓的发丝都被浸湿了,水汽凝结成珠,坠在乌黑浓睫上,轻轻扇动,便顺着面颊缓缓滚落;衣衫也潮了,薄薄的一层紧贴在肌肤上,汤池里的水时不时溅出,打湿的长裙绷起臀和腿的轮廓,浑圆、修长……水雾也无法遮挡住的凹凸有致。
搓澡怎么也算体力活,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怎奈工程太大,才开了个头就累得轻喘微微;为了方便动作,她用襻膊把袖子绑起,这一喘,胸前的起伏就特别明显,里头的银红抹胸隐隐透出,上面绣着的如意山茶花时而丰盈舒展、时而涩涩含苞……
孟弗倒没察觉这些,全副注意力都在魏骧身上。
她发现,凡是她擦过的地方都通红一片。不由反思,难道是她手劲儿太大了?
嚯,耳廓也红了。
不对,这里可没搓到。
想起刚才擦洗后背时,手指从肉棱上轻轻划过,这副身体便微微一颤……
孟弗愣住,一个猜测突兀地冒了出来。
她以为,似魏骧这个年岁的公子哥,即便尚无妻妾,后宅又不缺侍婢,他该是早打花丛滚过的人了。
可瞧他这反应……
她该不会是碰上初哥了吧?!
难怪那天醒来身上像被石磙碾过一样,体验十分不佳。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不然也无法解释他收到下属汇报后为何还愿搭理自己。
恍然大悟的孟弗心里更愁了。
单纯的沉迷美色倒不怕,毕竟她自己就挺好色的。而且人外有人,等碰到更美的他自然会移情别恋。
怕就怕他有什么奇怪的情结……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猝不及防就四目相对了。
魏骧微抬眼,凝视着这张明净如花的俏脸;对方眨眨眼,不见丝毫羞赧窘迫,坦然回视、大大方方。
幽邃的双眸闪烁了一下,避开了目光,盯着对面的墙壁,沉声道:“你且出去。”
嗓音带了丝沙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副备受折磨的样子。
胸肌上还凝着水珠,说话时水珠顺着胸膛蜿蜒往下,没入腰际。再往下被水面挡着,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