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丰大吃一惊,回过头来,见山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金泽丰心想:“这老先生莫非便是那晚的蒙面青袍怪客?他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站在我身后,我竟没半点知觉?”
心下惊疑不定,只听万家欢颤声问:“你……你便是云逸老前辈?”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难得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金泽丰心念电转:“本派中还有一位老前辈,我可从来没听师父师母说过,倘若他是顺着万家欢之言随口冒充,我如上前参拜,岂不令天下好汉耻笑?再说,事情哪里真有这么巧法?万家欢提到云逸道人,便真有一个云逸道人出来。”
那老者摇头叹气说:“金泽丰你这小子,实在也太不成器!我来教你。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使‘有凤来仪’,再使一招‘金雁横空’,接下来使‘截手式’……”
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说了三十招招式。
那三十招招式金泽丰都曾学过,但出剑和脚步方位,却无论如何连不在一起。那老者说:“你迟疑什么?嗯,三十招一气呵成,凭你眼下修为,的确有些不易,你倒先试演一遍看。”
他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含有无限伤心,但语气之中自有一股威严。金泽丰心想:“便依言一试,却也无妨。”
当即使一招“白虹贯日”
,剑尖朝天,第二招“有凤来仪”
便接不下去,不由得一呆。
那老者说:“唉,蠢才,蠢才!无怪你是龚政伟的弟子,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之。你使完那招‘白虹贯日’,剑尖向上,难道不会顺势拖下来吗?剑招中虽没这等姿式,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么?”
这一言登时将金泽丰提醒,他长剑一勒,自然而然地便使出“有凤来仪”
,不等剑招变老,已转“金雁横空”
。长剑在头顶划过,一勾一挑,轻轻巧巧地变为“截手式”
,转折之际,天衣无缝,心下甚是舒畅。当下依着那老者所说,一招一式地使下去,使到“钟鼓齐鸣”
收剑,堪堪正是三十招,突然之间,只感到说不出的欢喜。
那老者脸色间却无嘉许之意,说道:“对是对了,可惜斧凿痕迹太重,也太笨拙。虽然和高手过招固然不成,对付眼前这小子,只怕也将就成了。上去试试吧!”
金泽丰虽尚不信他便是自己师叔祖,但此人是武学高手却绝无可疑,当即长剑下垂,深深躬身为礼,说道:“多谢指点。”
转身向万家欢说:“万兄请!”
万家欢说:“我已见你使了这三十招,再跟你过招,还打个什么?”
金泽丰说:“万兄不愿动手,那也很好,这就请便。在下要向这位老前辈多多请教,无暇陪伴万兄了。”
万家欢大声说:“那是什么话?你不随我下山,万某一条性命难道便白白送在你手里?”
转面向那老者说:“云逸老前辈,万家欢是后生小子,不配跟你老人家过招,你若出手,未免有失身份。”
那老者点点头,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大石之前,坐了下来。
万家欢大为宽慰,喝道:“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