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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沈韫,你还是一如当初般天真。”
“天真的可笑。”
杀人诛心,这一点江瑢予向来拿捏的很好,他永远知道说什么话最能打击到沈韫的自信心,而沈韫,也的确被他打击地体无完肤。
江瑢予看着青年那克制不住震惊神伤的模样,嗤笑一声,毫不留情转身离去。
高福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急地长吁短叹,他想去把沈世子扶起来,但眼见江瑢予都走远了,又只好放弃小跑着去追江瑢予。
沈韫跪在原地,直直望着江瑢予远走的背影,一直到那抹欣长瘦削的明黄色身影彻底消失在眼睫深处,他才一敛眸光,面无表情站起来。
和江瑢予反向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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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爷救小臣一命!”
徐临海跪在丞相府大堂,郑重其事地朝夏立淳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比在金銮殿上更实诚更响当当。
夏立淳摘下斗篷,递给一旁伺候的王管家,旋即一撩官服袍摆,在太师椅上坐好,冷睨了徐临海一眼,“你知道就好,此去澧县,本相已经仁至义尽,余下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夏立淳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口感适宜的茶香沁人肺腑,夏立淳这才感觉周身都舒坦了起来。
“相爷,那一百万两……”
嘭!!
徐临海被夏立淳一脚踹翻在地上,“怎么?你还要本相倒贴钱不成?!”
“小臣不敢,只是这一百万两实在是太多,陛下要臣凑出来,这不是为难臣吗?再说,臣做这些事,不都是为了相爷的大业——”
啪!!
一个耳光重重甩在徐临海脸上,“为了本相?徐临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本相府上每一笔账款都记得清清楚楚,何曾收受过你的贿赂,你自己贪心不足跟本相有什么干系,本相重用人才,不忍看你落魄,这才好心相帮,你想清楚怎么说话!”
“是是是!是小臣言错,小臣自己掌嘴!”
徐临海说完就重重掴上自己的嘴巴。
夏立淳看他形容散乱,额心渗血,颇为嫌弃地道:“行了。你家里那些产业,都卖了凑凑难道还补不上这一百万两银子?”
“……补不上,”
徐临海悲催道:“臣的家底都被沈统领查了个底朝天,臣已经说过要将这些钱财悉数捐给国库了,真拿不出这一百万两来。”
“你!”
夏立淳气得眉梢一跳,光火扬手。
眼看着一巴掌又要落到脸上,徐临海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往后一撤。
夏立淳顿时更气,不过那一巴掌到底没扇到徐临海脸上,而是拍在了檀木桌上,差点没给夏立淳疼地当场暴跳,最后只能努力咬紧牙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伸进宽大袍袖里使劲抖抖。
徐临海被刚才重重一声吓得闭上眼睛,可等待半天,疼痛也没有落下。他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正瞄见呲牙咧嘴的丞相,连忙跪着过来,“相爷,您没事儿吧?”
夏立淳立刻一本正经,又踹了他一脚,“滚!本相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