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个笨蛋小椿子,胆怎么那么小!再说,父亲不是不知道吗?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管我。”
季熹临看到了想看的东西,无所谓地靠边退出拥挤人群。
小椿子十分无辜,但也无从反驳,瘪着嘴巴委委屈屈地跟在季熹临身后。
“哎,少爷你要去哪里?!”
季熹临头也不回地喊道:“去找那个混蛋!”
“可是公子,你知道顾公子住哪里吗?”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季熹临被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顿时焉巴下来提不起精气神,他心烦气燥地在原地跺了几下脚,一揉头发抓狂道:“算了,再忍几天,现在查父亲肯定会知道,等殿试结束我再去找他。”
季熹临自己给自己比了个胜券在握的手势。
颓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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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了,不去看看?”
沈韫一身玄色束腕劲装,驾轻就熟地出现在私宅内院里。
顾绯书温润的声音漫不经心响起,“有什么好看的,意料之中罢了。你过来看这是什么?”
沈韫下一瞬就出现在了顾绯书的书桌前,一挑眉梢,“这是,夏立淳的帖子?”
“不错,夏立淳的简帖一早就送到我手上了,我还需要去看榜吗?”
顾绯书一哂。这才悠然起身,他光是这样一站,瘦削的身躯便完全展露,身量甚至直逼沈韫,不过沈韫看起来比他更结实些,才会给人一种顾绯书羸弱不堪的错觉。
“那你去不去相府?”
沈韫神情一肃。
他是知道的,自徐临海倒台调走,夏立淳又损失了一笔进项来源,早就按捺不住了,连林之远都没能逃过,一边被江瑢予架空权力,一边又要遭夏立淳猜忌,丞相自己也是左支右绌,这才亟不可待地吸收新鲜血液。
不用说,除却顾绯书这个状元郎,榜眼探花此时一定也收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简帖。
“为什么不去?”
顾绯书往外走了两步,步履从容却有些不明显的缓慢,不过好在尚能掩饰,不至残疾,否则连这条路子也得断。
那就真的完了。
“丞相找我,我犯不着在这种事上开罪他。”
顾绯书长身玉立,说话时自带一股不可置否的温和力道。
沈韫深知他脾性,“那你……”
“夏立淳纵横朝野多年,习惯执掌大权,可他忘了一件事,当今陛下可不再是当年那个懦弱无能的先帝,陛下能蛰伏多年一跃称帝,是那么好拿捏的?夏立淳老糊涂了看不清形势,我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顾绯书唇角绽出一丝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