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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邃回身看他,没有气恼的意味,反而是静静地耐心等着,视线落在被他攥着的树枝上。
向北一其实现在闹脾气的次数很少,或者说反抗他的次数很少,他怕疼,所以基本不会和他对着干。寒邃摩擦着向北一的手,思考了一会儿,对他说:“今晚可以不喝鱼汤。”
说完他看着向北一的眼睫毛,没有动,静默了会儿,他又说:“今晚可以只吃半碗米饭。”
每天晚饭的时候,寒邃都要他吃完一整碗饭、还有一碗专门给他熬的鱼汤。他每次都要吃上很久很久才能把米饭吃完,而那鱼汤则是能不喝就不喝。
至于他不喝的原因,寒邃不知道。这鱼汤向北一以前还住在旧城区的时候是很喜欢喝的,如果李洺没有胡乱汇报,那他隔三岔五就要买上一罐。
现在烹饪的方式没有变化分毫,但他却不愿再碰了。
那两扇睫毛依旧没有扇动分毫,寒邃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其他原因,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向北一不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揪着那段常青盆景的树枝,针状短小的树枝随着他手指的紧绷而掉落了些。
寒邃将他的围巾拉下来了些,后续也没有再问原因,就那样半拥着他,垂眸看着他,静静地等着,直到天色渐渐暗淡,时间到达饭点的时刻。
“小北,该吃晚饭了。”
寒邃没有指望他松手,本打算将他抱进去了,但向北一竟听话地放开了盆景树枝,任由他带着进门再坐到饭桌前。
向北一最开始恢复饮食的时候,厨房里是没有人的,里面的人做完饭就得立刻离开,而后他会被带下楼,身上赤luo着,也只能坐在寒邃怀里,直到他把碗里的东西一一吃完才能脱离那个胸膛,又或者他不吃,而后是一场海浪般的沉浮。
现在厨房里还有攒动的人影,在等着他们结束用餐后收拾餐盘。
向北一没什么味觉地吞咽着,余光看着厨房里的一个不算太陌生的身影,盯着眼前的鱼汤和一桌他以前很喜欢的饭菜,想起了旧城区那几个来得莫名也消失的莫名的小摊、新小区里新开的很合口味的餐馆、继而又想起了那个一针扎入他手臂的人。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但究竟是图什么呢?图一朵无根浮萍的破碎?
向北一出神的模样很好辨认,寒邃静静地看了他两秒,往他碗里夹了块牛肉,“在想什么?”
向北一回神,视线顺着那双往回收的筷子迁移又上眺,于是寒邃就看到了他眼里的迷茫、疑惑与不解。
“你今晚吃太少了,再吃这一块,最后一块。”
寒邃以为他在疑惑为什么要给他碗里放块肉。
向北一收回视线,没吃那块肉也没有说话,低着头,将碗里的米饭都吃了下去,整整一碗。
寒邃看着他仅剩一块牛肉的碗,若有所思,然后给他盛了鱼汤,“不想喝的话也没关系。”
但,向北一喝完了。
寒邃摩擦着手里的筷子,注视着向北一,对他今天显得有些异常的行为做了分析,然后草草结束晚饭。
这天晚上,向北一像往常那样隔着浓稠的黑夜注视着眼前那道不平整的疤,感受着后腰上的摩擦,身体有些僵硬。
背后那只手在腰间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自上而下,缓缓地探到某个部位,向北一动了动腿,锁链的牵扯明显——虽然他可活动的范围扩大了些,但睡觉时还是要在脚上带上那个黑色的皮质环。
身后的摸索还在继续,不似往常的决绝,反倒像是要摧毁他心里的防线般反复折磨,是看破了他心里所想吗?
床头灯蓦然被点亮,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生理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再挣来时,眼前就是一双深邃的眼眸了。
他急急地躲开那道有如实质的重压下来的目光,闭上眼,睫毛颤动。
所以是他心里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吧?接下来又是一场无尽的折磨吧?
傍晚在后院出了汗,如果还没到饭点,大概率会被带去洗澡,进而很大概率会在浴室里被要;如果吃得很饱的话,夜里就很大概率不会被要。
寒邃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感受着手下越来越僵硬的身体,一直到怀里人轻微地发了抖,才移开手,以平时入睡的姿势将人圈进怀里,关了灯,在黑暗里放柔和了眉目,摸了摸怀里人的柔软头发,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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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累了,先写到这,明天应该有三章,晚安!
第34章(下)小北,说爱我
这个虽然心惊但尚且安稳的夜晚,让向北一的这种无声小心思得以继续了三次,之后就停止了,因为他被狠狠地要了一次。
彼时,他如法炮制了那天在门口的揪盆景当木头人的行径,晚上也吃得很饱很饱,直到入夜,他意识涣散了,身上的人都还没有结束,还贴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他有些听不清,只祈祷这场酷刑能够快些结束。
就在他即将要昏睡过去时,身上的人退出去了,接着他被抱起,被托在作恶者有力的臂弯里,来到了落地窗前。
向北一的意识随着脚下微凉的触感和身体的下坠感逐渐清晰,他正面贴在玻璃上,窗外的灯光透进来,落在他眼里,搅动了眼里满满的惊恐。
身后的痛楚还未消散,此时又一次被刺穿,他在难耐和惊慌中双手用力地推着玻璃,试图远离一些,但动作间眼泪却沾染了面前的玻璃,于是双手变得湿|滑,推搡无济于事。
身后的人不似方才激烈,只不轻不重地动作着,毫不费力地就可以把他死死地禁锢在这一方将他的所有狼狈都展露出去的落地窗前。